夜色如墨,没有星月。
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,衬得这夜更静。
寒风从枯枝间穿过,发出低哑的呜咽,像是亡魂的叹息。
七级村很大,常住人口估计有数千人,主街上店铺林立。
七级村也很小,天黑之后,街道上行人寥寥,一路走来,只有几个酒后的汉子高声唱歌走进一家足疗店。
满是骚气的门脸亮着粉红色的灯,着装简朴的祭司们热情洋溢,活泼可爱。
谢灵运一袭素白长袍,目不斜视,手里掐着指诀在前面领路,后面时莱提着一个黑色的大袋子,把东张西望的米小满拽着不许她乱跑。
“道士,那些是什么人,穿的好少啊,她们不冷吗?”
“可怜人。”时莱扒拉着小家伙的脑袋,让她目视前方,“她们的爸爸喜欢赌博,妈妈在医院,还有个弟弟要读书,所以要出来乞讨。”
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,怀里还抱着丑娃娃不撒手,“那可是真的很可怜。”
时莱顿了顿,他以为小家伙会说:那可真和我一样可怜。
自从买了丑娃娃之后,米小满似乎突然开朗了起来,把温情都寄托在娃娃身上,不再愁苦。
他在小家伙屁股上踢了下,拎着小家伙的后脖领子快速跟上谢灵运的脚步。
米小满被提在半空,手脚胡乱挥舞着,大喊道:“道士,你快点把我放下来,我是玉米,把我惹急了,小心我变成爆米花崩你一脸。”
一路向南,走到张公怡园门前,谢灵运朝着里面的衣冠冢微微鞠躬,然后脚步不停,继续向南。
又走了差不多二里地,在一处田埂上,她默默闭上双眼,感应了会方向,错开几步,朝着北面盈盈下拜。
指尖燃起一缕道火,青白色的火苗舔舐着土地,留下“大贤良师”四个古篆。
“跪。”
时莱摆好供果,按着米小满的肩膀一同跪下,发现墓前泥土此时竟透着温热。
他跟在谢灵运身后焚香,三根线香刚插进泥土就齐齐折断。
夜枭在枯树上发出嗤笑般的啼叫,黑暗里有磷火升腾,像无数窥探的眼睛。
谢灵运也有些茫然,顿了片刻,柔声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