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莱喝了口茶,清理了下口中的浊气,把手机放下。
刚才看过,发布的工作不多。
大多数是发传单,扮玩偶这一类,时间长,报酬低。
时莱倒也不嫌弃,高一时他就会在周末套上娃娃头,在雪城外面蹦蹦跳跳一整天。
那时候他才十五岁。
雪城的店长见他可怜,本想给他两百块钱。
时莱不肯要。
他是穷,但不是乞丐。
在他失望离开的时候,店长同意让他来当兼职。
数年之后,他才知道,当时店长是冒着被罚款的风险,用了他这个童工。
也正是这些好心人,一直在治愈着时莱心中那道裂痕。
只不过这些工作大多都是白班,开年后他要开始实习,也不知道实习单位是个什么情况。
如果把实习生当成牛马,996或者997,他就没时间在白天兼职。
答应了不去,很败人品的。
所以,只能再等等,看看有没有其他机会,或者等实习落实后再说。
唉!
现在真的活不起,在学校里每个月吃饭最少也得八九百块钱,再买些生活必需品,随随便便一个月要上千块生活费。
每次路过水果摊,看到五个苹果就要十五块钱,他都只能默默离开。
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理解那些不婚不育主义。
同校的男生一个月生活费都在两千左右,女生还要更多些。
这还不算踏入社会以后买车买房这样的大开支。
养孩子真的会耗尽心力。
大概当年爸爸妈妈也是因为此,所以才会放弃自己吧?
时莱童年的记忆清晰又破碎,沉淀在心底,仿佛遗忘又会突然被一些小事给翻涌出来,蒸腾起一声叹息。
他怨过,恨过,委屈着。
随着年纪长大,渐渐平息,唯独有些遗憾。
泥土地上的湿气已经蒸发,踩上去硬邦邦的,等待着下一场春雨滋润,那些草木才有更多的力气破开封印。
时莱晃悠到前院,谢灵运刚好走进山门。
“小满回去了?”
“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