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一千八百名学生联名,王监丞的脸色一下子黑得能滴下墨来。
“你们整日里就在学里做这些?”
王监丞说话的语气很慢,但短短一句话的口气,已然是让陈朗和刘秀郎心惊。
可即便是这样,刘秀郎依旧是硬着头开口。
“监丞明鉴,这不是我们不务正业,只是这是大家的心思。”
“俗话说民以食为天,这吃不好饭食,怎有心智读书向学?”
“即便是孟子有云: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空乏其身。”
“那也不能让全国子监两千两百余监生都受这脏腑之苦!这监生们苦食堂不是一日两日,还望监丞明鉴!能允我们再开小门!”
说到这儿,陈朗也跟着加了一句。
“有人沉溺于口服之欲,也有人因美食开顿明悟。这世间之事,越是压制越有反抗,不如监丞就开了小门,这外头美食吃腻了,以后再有吃食吸引,便也移转不了我们的心思了!”
“监丞若是能允我们,全国子监两千两百名监生,都是要念您的恩的!”
两个人很聪明,一唱一和。
若是遇着个寻常长辈,估计此时已经被说晕过去,保不齐已经允准。但对面的是王监丞,他平日里最讨厌的便是人花言巧语。
听完陈朗和刘秀郎的话,王监丞站了起来,仔细打量着底下二人。
“你们的嘴倒是伶俐,不愧是国子学里出来的上等生。”
“但……”
“这国子监里,有自己的规章制度!”
“若是你们以为用两千两百名监生的心意,就能来压我,罔顾制度,那你们真是小看我了!”
说着,王监丞指向了天上。
“我在国子监里数十年,管教的监生少说有万余!”
“你们以为,只有你们才会做这样的大事?”
“为甚国子监能人才辈出?为甚多少肱骨之臣出于此处?你们以为这只是学里的名气?圣人的偏爱?”
“真是大错特错!”
“你们以为自己是在为民请命?但实则是在教别人如何毁坏这国子监的法度!毁坏这国子监的根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