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排木椅上。
站在讲台前的,是保尔与他的哥哥、厂长阿尔焦姆·柯察金。
两人神情严肃,一左一右站定。
阿尔焦姆率先开口,语气平静但不容置疑:
“我们今天不搞形式,不谈流程。我们只谈一点——你们为什么不好好干活?”
有人低头,有人斜靠在椅背上,一副不屑的样子。
保尔冷眼扫过每一个人,尤其停留在其中一名面色嚣张的青年身上。
“彼得·安东诺夫。”他点名,“你先说说,你昨天班上焊了几块支架?”
彼得慢悠悠地站起身,肩膀一歪:“我做了三块。反正你们不是都要改图纸吗?我做多了也白做。”
此话一出,整个房间的气压仿佛骤然下降。
保尔眯起眼:“所以你的意思是,工厂工作是不是干不干没所谓?”
彼得耸耸肩:“你们整天说‘五年计划’,说‘为人民服务’,可你们坐办公室的懂什么?我们拿那点工分,天天超时干活,图纸一天一变,制度乱七八糟。现在你来训我?”
阿尔焦姆眼神一冷:“你是在挑战党组织?”
“我只是在说实话。”彼得毫不退让。
屋里陷入死寂。其他人不敢插话,却明显有人心中赞同彼得的想法。
保尔缓缓走到彼得面前,一字一顿地说:
“我不是坐办公室的。我刚从第二车间焊完两台机架下来。我每天跟你们一样在一线。我的工服、我的手、我的腰——比你们任何一个都脏、都疼、都累。但我不会抱怨一句。”
他猛地抬高音量:“你不是在说实话,你是在找借口。你不是意见不同,你是对革命缺信念。我们现在不是在做生意,是在建设一个国家。如果你干不下去,可以滚,可以走。但你不能影响别人,也不能妨碍人民的未来!”
阿尔焦姆接上话头,语气更加冰冷:
“我们不是慈善机构。厂里不是收留怨男怨女的庇护所。你们每一个人,每天浪费的一个小时,都是在拖延全体人民的粮食、电力、机械进度。苏联现在不允许懒汉存在。”
彼得脸色变了,但嘴硬:“你们就会扣帽子,动不动说我们反革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