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听月听完她们谢恩表忠心过后,就让她们歇息去了。

    等人走了,殿内顿时空旷下来。

    裴听月看向殿内跪着的身影,凝声道:“你叫流筝?”

    流筝面上的血污被洗掉以后,露出一张端庄淑雅的面容,就是脸上没怎么有血色,一双眸子虽亮,但眉眼之间绕着一股灰败之气,让她看起来有些阴郁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裴听月支着头问她:“她们为什么打你?”

    流筝垂着头,自嘲道:“奴婢要是说没有理由,她们就是故意针对奴婢,主子信吗?”

    裴听月坐直了身子,反问一句:“为什么不信?”

    流筝一怔,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回答。

    在内务府时,那群宫女打她,她不是没告过状。可每次掌事姑姑都不耐烦回她,说她也有错处,不然那群人为何只欺负她一个?

    然后将那群人轻轻训斥两句,不痛不痒将此事揭过去了。

    后来,她就没告过状了。

    因为告状不仅没用,还会迎来更加狠厉的报复。

    时至今日,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信她。

    流筝沉寂的心泛起涟漪,她眼睛有点涩,轻声解释起来,“奴婢并不是百姓寻常之家采选进来的,而是罪臣家眷之后,她们得知奴婢的身世后,便百般欺辱奴婢,不仅口头上不放过,更是动辄打骂。”

    裴听月对此毫不惊讶。

    宫里就是如此,看人下菜碟最是厉害。

    流筝形单影只,又是罪臣之后,那群宫女自恃清高,沆瀣一气欺负人很正常。

    裴听月没问流筝为何不找人撑腰,她心里明白,流筝这种没背景的宫女,恐怕不会有人愿意给她出头。

    她叹息一声,递了手帕过去。

    “从前那些都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流筝颤颤巍巍接过帕子,一直被打骂她都没哭过,可听到这句话她溃不成军,内心最深处的委屈彻底爆发,趴在地上哭得厉害。

    天色已晚,裴听月没详细问她身世来历,待她情绪好些,便让她去睡了。

    反正往后日子多着呢,她慢慢了解就是了,不急于一时。

    云舒很大方地将自己的屋子让出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