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的水洼,倒影里的路灯碎成光斑,“我校服袖子磨得发白,怕伞把勾住线头。”话一出口就后悔了,像把藏在抽屉最深处的旧试卷突然摊开在阳光下。林小满没说话,雨伞又往他这边移了移,他的肩膀终于不再被雨淋。
接下来的半个月,林小满几乎每天七点来便利店。有时买饭团,有时只喝热豆浆,走的时候总会在收银台上留颗水果糖。陈秋把糖纸攒在工装裤口袋里,粉色是水蜜桃味,黄色是柠檬味,像把零碎的春天收进了口袋。有天她指着他胸前的工牌笑:“陈秋,你名字笔画真少,我以前抄作业总羡慕你写名字快。”他没说其实每次作业本传回来,她都会在他名字旁边画个小太阳,用橡皮轻轻擦过,还是能看见浅淡的痕迹。
那天凌晨突然停电,便利店的应急灯亮起暗红的光。陈秋摸着黑给冰柜补货,听见风铃响,抬头看见林小满举着手机照亮,风衣下摆还滴着水。“刚下夜班。”她晃了晃手机,屏幕上显示着“市立医院急诊科”的工作群,“想吃点热的。”
关东煮的锅在应急灯下泛着微光,陈秋给她煮了海带结和鱼豆腐。林小满突然说:“我要去北京进修了,下周的飞机。”竹筷在碗里顿了顿,“其实十年前我就想问,你为什么总躲着我?是我画的小熊太丑吗?”
冰柜的冷气压得陈秋指尖发僵。他想起母亲在菜市场卖豆腐,冬天手上全是冻疮,同学们说他身上有豆腥味。林小满的爸爸是中学老师,她总穿着洗得发白但永远整洁的蓝白校服,书包上挂着小熊挂坠。有次他看见她蹲在操场角落给流浪猫喂火腿肠,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,他想靠近,却听见有同学说“穷鬼别凑过去”。
“不是。”他盯着应急灯的光晕,喉咙像塞了团湿棉花,“是我觉得,你像那种……永远不会被雨淋到的人。”林小满突然笑了,笑声混着锅里的咕嘟声,“傻瓜,我书包里一直装着两把伞,你以为那次是碰巧带伞吗?”
停电后的城市像被按了静音键,只有雨声在玻璃上敲打。陈秋从口袋里掏出攒了半个月的糖纸,叠成小熊的形状,翅膀处还有没撕干净的胶痕。“其实我……”话没说完,便利店的灯“啪”地亮了,暖黄的灯光里,林小满的眼睛亮晶晶的,像盛着两汪春水。
她接过纸熊,指尖划过他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