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。
\"你的手 以前受过伤?\" 他指着我虎口处的淡褐色疤痕。我下意识地缩手,疤痕在暖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:\"嗯,切咖啡豆时不小心。\"
其实那是手术刀留下的印记。大二那年解剖课,我握着刀柄的手突然发抖,刀锋划破手套在虎口绽开血花。教授说这是典型的职业倦怠,可我知道,当看见福尔马林里的人体标本时,我听见了灵魂的叹息。
\"要试试这个吗?\" 陆明递来一张手绘的樱花书签,笔触细腻得能看见树皮的纹理。我接过来时,发现背面写着一行小字:\"你看过凌晨四点的樱花吗?\"
那天夜里,我站在公寓的露台上,望着对面写字楼星星点点的灯火。口袋里的书签被夜风掀起一角,远处便利店的招牌在雨雾中明明灭灭。手机突然震动,是母亲发来的消息:\"你爸的肝癌晚期了。\"
雨丝混着泪水滑进衣领,我蹲下来抱住自己,听见胸腔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。解剖学课本里的肝脏结构图在眼前浮现,癌细胞像藤蔓般缠绕着健康的组织。原来生命真的如此脆弱,就像樱花,绽放时有多绚烂,凋零时就有多决绝。
第二天清晨,我在咖啡机旁发现了陆明留下的诗集。翻开扉页,夹着的樱花书签上多了一行字:\"我在人民医院肿瘤科工作,需要帮忙随时找我。\"
樱花开始零星地缀满枝头时,我辞职住进了医院陪护病房。消毒水的气味让我反胃,父亲枯瘦的手背上布满淤青的针孔。我给他读《飞鸟集》,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:\"小夏,你小时候总爱蹲在樱花树下捡花瓣。\"
陆明来查房时,总会带一束樱花。他教我如何用棉签蘸水湿润父亲的嘴唇,如何调整镇痛泵的剂量。有天深夜,父亲突然清醒,他拉着我的手说:\"丫头,去做你想做的事吧。\"
葬礼那天,樱花正盛。我站在墓园里,看着花瓣落在新翻的泥土上。陆明递来一块手帕,上面绣着樱花的暗纹:\"你父亲最后说,你笑起来像春天。\"
我攥着手帕蹲下来,听见樱花落在伞面上的簌簌声。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,惊起一群灰鸽。陆明的手轻轻放在我肩上,温度透过西装布料传来,像春日里晒过太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