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月光下等我。”
陆挽渐渐发现,江远似乎活在某个固定的时空里。他不知道母亲已经去世,也不知道研究所早已搬迁。每当陆挽试图提及这些,他就会露出困惑的神情,然后消失在晨雾或月光中。
“他是我母亲年轻时的恋人。” 陆挽把漂流瓶递给周先生,“可母亲后来嫁给了我父亲,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老人颤抖着抚摸铜锈斑驳的瓶身:“1995 年的中秋,江远出海采集标本时遭遇风暴。研究所的搜救队找了三天三夜,只捞到这件工装。”
陆挽震惊地看着周先生:“所以江远其实已经……”
“阿秋收到噩耗后大病一场。” 老人望向窗外的老槐树,“她总说江远没死,说他变成了月光下的蓝星花。”
陆挽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呓语:“蓝星花要开了…… 小挽,你看到了吗?”
月圆之夜,陆挽抱着蓝星花来到礁石滩。潮水退去的滩涂上,月光铺成银色的地毯。她轻轻把花放在潮水线附近,看着花瓣在月光下舒展。
“阿秋!”
熟悉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。陆挽转身看见江远站在月光里,工装左胸的 “云栖海洋研究所” 字迹清晰如新。
“我等了你三十年。” 江远的声音带着哽咽,“每年中秋我都来这里,把漂流瓶放进潮水。”
陆挽看见潮水线附近散落着数十个铜锈斑驳的漂流瓶,每个瓶身都刻着 “江” 字。
“江远,我是阿秋的女儿。” 她把漂流瓶递过去,“母亲一直保存着这个。”
年轻人颤抖着接过漂流瓶,瓶里的纸条突然发出幽蓝的光。陆挽看见无数细小的光点从瓶中溢出,在月光下汇聚成母亲的身影。
“江远,我在这里。” 碎花旗袍的女人微笑着伸出手,“蓝星花要开了。”
江远含泪握住母亲的手,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中渐渐虚化。陆挽看见蓝星花的花瓣缓缓闭合,根茎处钻出新的嫩芽。
第二天清晨,陆挽在礁石滩发现了新的漂流瓶。瓶里的纸条写着:“1995 年中秋,我与阿秋共赏海上明月。”
她把漂流瓶放进围裙口袋时,听见周先生在身后咳嗽。老人的中山装换成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