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的手法虽轻却稳,缓缓地将那深入肌骨的箭头抽出。
陈随心紧抿着唇,秀眉蹙成了两座小山,却始终强忍着不发出声音。
汗水如断线的珍珠,自她光洁的额头上滚落,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态。
沈禾心疼万分,紧紧握住她微颤的手,柔声问道:“这般疼痛,为何不哭出来呢?”
陈随心勉强挤出一抹淡笑,声音轻微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:“父亲就在门外守候,我不愿让他为我再多添一丝忧虑。”
沈禾闻言,心头一酸,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。
这傻姑娘,总是这般体贴入微,让人既心疼又敬佩。
待太医仔细为伤口包扎完毕,又细心地写下一剂安神养身的方子。
“陈姑娘经历了一番惊吓,加之失血不少,需一个安宁的环境修养。”
皇帝得知此事,当即下令,让陈随心于自己的营帐中休养。
沈禾虽有些担忧,一旦陈随心留在皇帝帐中,不知会传出什么话出来。
但看陈随心惨白的样子,知道也断是不能抬动她了。
于是沈禾协助宫女们将陈随心妥善安置妥当,这才缓缓步出营帐,居然已是晚上了。
夜风轻拂,不仅驱散了营帐内残留的血腥气息,也似乎带走了沈禾心头那一抹淡淡的忧虑。
她不经意地抬眼望去,只见不远处,萧景迟静静地伫立着,目光柔和而深邃地落在她的身上。
他身着一袭玄色长袍,在朦胧月光的映照下,更显身姿挺拔,宛如松柏。
“怎地独自站在这儿?”沈禾轻声走近,话语中带着几分关切与不解。
萧景迟笑了笑:“在等姐姐。”
“咱们走吧。”
两人肩并肩,月光如水,轻轻洒落,将他们的身影缓缓拉长。
沈禾的心绪,却仍旧徘徊在方才刺杀之中,难以抽离。
在她的前世记忆里,这一幕,从未上演。
难道,是因为自己的重生,让某些轨迹偏离了原有的轨道?
“姐姐,你在想些什么呢?”萧景迟的声音将她从沉思中唤醒。
“我在想……今日所发生的事。”沈禾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