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纾宁狠狠的掐了掐掌心,逼迫自己从旧梦中醒来,端起一旁精致的小茶杯喝了一口,心底那些翻涌着的情绪被压在心底,这才平稳着声音开口:“听下人说,她不住在公主府,而是在裴府?”
裴韫礼闭了闭眼睛,心底无端生出了许多烦躁来,抿着唇回答:“住在裴府,免得扰了公主的清净。”
李纾宁的手一顿,脸色彻底冷了下来,勾唇嘲讽道:“既如此,那不如你也搬出去。”
话一出口,李纾宁便有些后悔了,抿了抿唇,眼底多了一份愧色,掩饰般的移开视线,不再去看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的男人。
裴韫礼垂下身侧的手蓦然攥紧,抬眸去看那上位坐着矜贵又冷漠的女子,见她脸色平淡,一点儿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,如坠冰窟,心冷的彻底。
多年的坚持在这一刻似乎都成了利剑,无情的刺入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,裴韫礼缓缓从椅子上起身,微微俯身,行了一礼,声音低沉而平静:“微臣遵旨。”
李纾宁身子瞬间僵硬住,不可置信的向男人看去,似乎是不相信这是从裴韫礼的嘴里说出来的,见男人已经转了身向门口而去,有些慌乱的站起身,声音里带着怒气:“你最好永远别回来。”
男人的脚步微微一顿,然而只是一瞬间,便又迈开步子,继续朝着门外走去。只能看到门槛处那片翻飞的衣角,似是被风轻轻拂起,又迅速隐没在门外的光影之中。
李纾宁呆愣的立在原地,看着男人的身影逐渐远去,直至消失不见,眼底微微有些湿润。
良久,李纾宁慢慢坐下身子,又恢复了从前那般冷傲尊贵的模样。
二月十八,岑若芙一大早便起来梳妆打扮,她瞧着菱花镜里的女子,头上是华贵又精美的凤冠,就连耳坠子也泛着华美的光彩。
美中不足的便是她身上的嫁衣并非正红色,而是绯色。
岑若芙微微挽了下唇,拿起一个玉质小罐子,轻轻打开盖子,指尖勾起一点口脂,仔细的抹在朱唇上,刹那间,如同烈焰般的口脂在唇上晕染出娇艳的花朵。
岑若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微微弯唇满意的笑了笑,眼底多了几分说不清的凝思。
“姑娘,吉时已到,奴婢扶您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