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坛塌了一半,盐柱横七竖八地插在地上,像一锅炖得太久的咸菜疙瘩翻了锅。云缨抱着枪站在原地,眉头一挑:“她真跑了?”
“准确说,是被你那一枪送进盐水缸了。”赵怀真拎着自己的袍角抖了抖,抖出来一片盐花,“你那招‘缨火腌碳煮猪肘’——威力不俗。”
“我哪儿煮了肘子?”云缨睨了他一眼。
“不是嘛?你那一枪冲过去,骨面娘娘直接冒白烟,香得我都饿了。”
唐清砚蹲在碎裂的骨坛边,手中翻动着一张还未完全烧毁的符纸:“她没完全死透。”
“这话说得真提神,”云缨后退半步,“你别突然来这一句,刚打完我还没喘匀呢。”
唐清砚将符纸举起,语气认真得像在开古籍研讨会:“这符,是盐骨教内部的‘咸道回响’,若她真死,法术应随之散尽。但这张符还在轻震。”
“你意思是她藏了个‘定时返腌’?”赵怀真瞪眼。
“……差不多吧。”唐清砚点头。
云缨眯眼,转头看向塌陷的坛底,“那边的盐缸,还在冒烟。”
“不是你那枪烤糊的?”赵怀真探头。
“不是。”她抬脚,一步踏入坛底。
就在那一瞬,一阵诡异的咸音从地下传来——像几百只鼻音重的老妪同时在嚼咸豆干,哼哼唧唧又不清不楚。
“有腌响。”唐清砚语调低沉,“这是她留下的——‘咸影招魂’。”
“能别起这种让人胃口混乱的名字吗?”赵怀真已拔刀,“她到底招啥了?”
地缝猛地一裂,一只由盐晶构成的人形缓缓爬出,皮肤泛白,眼中没有瞳仁,脸上却嵌着一张熟悉的面具——骨面娘娘的“腌面”。
“我就说这菜没收干净。”云缨举枪,“接着翻缸!”
腌面人形一跃而起,抬手猛挥,空气中瞬间浮现无数“腌纹”,如盐雕一般在空中凝固成符。
唐清砚眉头一皱,脚下轻点:“别碰那符,它能让人灵识短暂‘被腌’。”
“你这术语真……独特。”赵怀真已冲出,一刀劈向腌面人形,刀光斩过,咸雾飞散,那人形却在一阵粘腻的声响中重组,竟未受伤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