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洗了——勉强。
咸王宫后的咸泉池,盐味重得能腌人心情,但赵怀真还是坚持跳了进去,喊着“总比不洗强”,结果半个时辰后从泉水里出来像是被腌了一整年的腊鸭,走起路来嘎吱嘎吱响。
“你这是洗成了干货。”唐清砚眯眼看他,一边往他身上撒着风符干燥,“以后挂厨房门口,招财。”
云缨用枪杆挑着自己的战袍,在泉边拍盐渍,一脸淡定:“起码味儿没了。”
“只是换了种味儿。”赵怀真嗅了嗅自己,“从生腌味儿变成了五香风干。”
三人走出咸泉池区域,前方忽然豁然开朗,入目却是一座苍茫盐谷。
谷中无风,空气凝结成淡白色,像是冷却过头的盐糖浆,地面布满碎裂盐纹,裂缝之间闪着苍白的光。
最中央,一道窄桥横跨两侧盐谷断崖,桥上悬着三个大字:
“咸不稳。”
“名字起得还挺实诚。”唐清砚站在桥头,脚尖轻点地砖,咔啦一声,桥面竟开始轻微晃动。
赵怀真瞪着那桥:“这地方怕不是整天下‘咸雪’,连桥都得靠念力撑着。”
云缨神色却凝重了几分:“看中间。”
桥正中处,立着一道人影。
那人披着一袭灰盐长袍,腰间缠着一条长咸布,头戴斗笠,手执盐尺,正垂头站在桥心,宛如量盐而立。
他抬起头时,露出一张皱成盐块的脸。
“前方不得通行。”
声音苍哑,带着沙沙咸音,如石磨摩擦。
“你是守桥的?”赵怀真上前一步,“收费不?我们洗过了。”
“吾名盐尺道人。”那人开口,语气仿佛死盐翻锅,“你们扰了骨面娘娘的眠,要么站着交咸,要么趴着渡桥。”
唐清砚挥扇轻摇:“你这话听着不太礼貌——但确实挺押韵。”
“交咸是个啥?”赵怀真好奇,“交盐我懂,交咸是啥,交出点委屈感?”
“是交出身上的一切湿气。”盐尺道人眼神冷冽,“你们一滴水都不能带过去。”
云缨挑眉:“那不等于晒成人干?我们不是海参。”
“那就趴着过。”他手中盐尺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