闳稷话中语气寻常,好像只是在谈论一件芝麻粒大的小事。
“下车吧。”闳稷替她拂开额间碎发,掀开车帘先行下了马车,随后转身朝成容伸手。
他的手掌温热,撑着成容下马车的力道稳稳当当。
见马车上的两人下来,成父的腰又再往下躬了一些:“殿下驾临,微臣有失远迎…”
闳稷只当没听见,没应成父这话,转头看向成母的方向笑了笑,语气还挺熟稔:“今日本王陪容儿回府省亲,孟夫人不必多礼。”
他这话偏向性明显,众人听到后都是一愣,成父在一旁低垂着脑袋站着没敢说什么。
一旁的许茵娘悄摸地观察着几人的神色,心中兀自开始思量。
忽然间,许茵娘感受到一股视线,一抬头,便对上了成容那冰冷如同看待死人的眼神。
许茵娘身子忽地一紧,随即只能若无其事地朝成父身后躲了躲。
“容容…”
看着自下了马车后便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的成容,成父只觉得脑子得了当头一棒,异常羞愧心慌,想说些什么,可成容没给他机会。
“进府。”成容将众人的面色尽收眼底,扔下两字便挽着成母的手进屋。
几人朝里走时,许茵娘轻轻绕到成父的身后,扯了扯他的衣角。
“怀郎…”她语气小心翼翼:“妾身与绵儿的事…”
成父心里乱麻麻的,根本没注意她说了些什么,只是胡乱嗯着。
许茵娘见状咬咬唇,心中有些不甘。
本来今日之事有八成的希望可以如愿,可不知怎的,自见了这传闻中的侧妃,他这心头就有些慌。
正堂有两个上首位,按寻常该是成父成母同坐,可若是闳稷在,那理应只有他能坐。
只不过闳稷倒是没有这么干,大邺以右为尊,他只与成容一道坐在右下首。
“容容…这…”成母于礼不合四个字还没说出,成容便朝她安抚笑笑。
“母亲请上座。”
闳稷的意思成容明白,既然要撑腰那就一撑到底好了。
成母心中微热,方才被成父刺激得冷硬的心也逐渐活了过来。
她面上恢复以往的从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