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路难行,闳稷一行人已经耗去了近十日的光景,路程将将过半。
这日夜间,一行人驻帐在郊外,没有进城。
“殿下,有消息了。”韩呈恭敬站在下首,拱手一拜。
“翟族?”闳稷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陈弥,眼神间尽是了然。
韩呈点头,呈上截获的密信:“捉了活口,被带下去看着了。”
陈弥沉默着喝了一杯茶:“你动手吧,我愿赌服输,只一样。”
他搁下茶杯,施施然离去:“不要耽搁了陛下交代的事。”
经过韩呈身边,语气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松口气。
“小韩大人,带我去会会你们捉的活口。”
像是想到什么一般,转头望穿着金丝黑氅,额发高束,一身矜贵的闳稷。
“穆王殿下,不会介意下官去探视犯人吧?”
“陈大人自便。”闳稷还是笑意嫣然,一副好说话的模样。
待帐内空无一人后,闳稷撑着脑袋半倚在榻上,阖着眼眸。
雪一直疏疏落落地下着,冬日的枝丫有些承受不住,啪嗒一声,连着几日的厚雪终是回到了大地。
帐内烧得暖烘烘的,与外头的冰天雪地是两个世界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闳稷才缓缓起身对着空气说:“动手吧,利索点。”
暗处有阴影领命,动身离去。
雪是在天快亮时才停的,脚一踩上去能淹及小腿肚。
如今只怕是也会被血给暖融。
闳稷一行商议和谈的共一百八十余人,若是天气好,一般都是同行。
只因如今是风雪交加的冬日,和谈队伍分成了三批。
第一批是急行军,有打探情况也有提前给北边的将士送军资要物。
第二批是闳稷一行,落后不了多少,既要与苍夷和谈,皇室中人的姿态就得做好。
第三批是陈弥为首的主要车马辎重,也是谈判桌上的重中之重。
至少直到临走时都是这个批次。
“黄口小儿,老子这算是被你给耍了一招!你们大邺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狡猾,呸…”
被刀架脖子上还骂骂咧咧的人,虽然穿着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