蜿蜒如枯藤。
他眼下青黑,下颌新生的胡茬泛着淡淡青色,像是白玉上蒙了层霜,狼狈至极。
白苓试探喊了声:“大人?”
“阿怜!”
青年几乎是立刻睁开眼,看见她苏醒,欣喜若狂,迫不及待将她捞进怀里,双臂紧紧勒着她,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。
白苓感觉骨头都要被揉散架了,想推开他,但手上没什么力气,只好任由着他抱。
“阿怜……阿怜幸好你醒了……”
青年声线颤抖。
一向从容淡定的人,此刻竟埋头在她肩颈浑身颤栗,满满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和……害怕再次失去的小心。
白苓睫毛颤了颤,心口掠过微妙情绪,忽然感觉颈侧被烫了一下。
嗒、嗒、嗒……
滚烫的、湿润的液体落在她的颈侧,顺着锁骨滑进领口。
她意识到什么,瞳孔骤缩,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你哭了?”
白苓震撼至极,心跳如擂鼓轰鸣,她是预想过老狐狸会着急、会心痛,但她实在没有想到这老狐狸居然会哭。
是啊,老狐狸这种冷情冷肺、薄凉淡漠的人,怎么可能会哭?
这事的震撼程度,不亚于她看见太阳从西边升起,河流倒流回山顶,水炙烤成冰……
白苓险些以为是在做梦,毒素还没被她清出体外产生了臆想,可一切都太过清晰。
尤其是青年拥抱的力度,修长指骨紧扣着她的腰身,似乎能勒进皮肉里。
她惊得久久无法回神,直到青年出声:“阿怜,与我成婚,下月初九是个良道吉日,适宜嫁娶。”
“啊,好。”白苓脱口而出后,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,本想说“太快”,可唇瓣张了张最终什么都没说。
“阿怜,我要与你一辈子在一起。”青年明明在说温存的情话,可那语气染着几分悚然的疯戾,倒更像是诅咒,“生生世世都不分离。”
白苓抿了抿唇,回应他的拥抱:“好,生生世世不分离。”
而后,两人静默无言,只紧紧拥抱。
他们抱了许久,久到如钩弯月滑到西天,久到白苓也不知过了多久。
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