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苓的指尖仍虚扣在青年颈侧,分明未施半分力道,可覆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掌却陡然收紧。
苍白指节压着少女纤细的手腕,迫使她掌心紧贴他跳动的脉搏。
说要杀他,其实不过是威胁,为了报老狐狸之前威胁她的仇,可瞧着那双倒映烛火的墨色瞳仁,其间流转的兴味几乎要凝成实质。
她严重怀疑,这威胁不仅没有效果,反而让他……爽了。
白苓意识到这点,险些气笑了,当然也可能是无语笑了。
什么阵法天赋世无其二,这厮的蛇精病程度才是天下一绝!
她闭目深吸一口气,再睁眼时已换了副情态,指尖顺着青年腕骨轻轻一勾,尾音浸了蜜似的绵软:“大人~”
这一声千回百转,险些能酥断了人的骨头。
晏惊鹤却觉得有点好笑,微微挑起锋利的眉峰:“阿怜这是?”
“哎呀,人家疼你都来不及,人家怎么可能想杀你呢。”少女故意掐着嗓子说话,轻咬下唇,眼尾洇着薄红,似嗔似怨地睨他一眼,“大人,你怎么能质疑人家的真心!”
“真心?”晏惊鹤玩味勾唇,“阿怜对本相是什么真心,本相记得,阿怜不是因为金银财宝才假扮本相的未婚妻吗,何时有了真心?”
没有吗?
白苓眨了眨眼,略微思索,好像她在幻境里确实没有编过这个话,但是没关系,可以圆回来。
她笑靥越发明媚,眼波更是婉转:
“如果不是真心,京城金玉公子众多,阿怜为何只扮成大人的未婚妻,来大人府中行骗?”
“如果不是真心,大人强留阿怜在府中,阿怜为何答应?”
“如果不是真心,阿怜又怎么深夜到大人屋中,这孤男寡女的……阿怜以后还怎么嫁人啊?”
“而且,如果不是真心,阿怜又怎么会吃醋呢?”
少女极为深情款款地陈述着,含羞带怯地垂眸。
晏惊鹤凝视着她娇羞的情态,只觉得这小骗子的演技还真是惟妙惟肖、炉火纯青,他短促笑了声:“所以,阿怜是因为对本相真心,才行骗本相的?”
“可不是!”少女答得斩钉截铁,眸中水色潋滟如春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