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书房,燕帝正在大发雷霆,奏折散落一地。
鎏金炉香烟袅袅,鎏金博山炉腾起的青烟被骤然掀开的珠帘搅散,白苓踏着满地狼藉进来时,正听见帝王将朱笔重重掷在紫檀案上:
“荒唐!光天化日,朗朗乾坤,他竟敢干出这种事,现在居然还敢向朕讨要公主的赏地,真是越发肆意妄为了!”
白苓微微挑眉,基本上已经确认燕帝骂的是谁了——定然是那只老狐狸。
不过公主的赏地……不会是她这位公主吧?
“皇兄。”她脆生生喊了一声,笑靥如花走过去,“是何人惹皇兄这般生气,告诉阿苓,阿苓好去教训他。”
“阿苓来了。”燕帝看见她立刻就收敛了怒容,眼尾细纹里都渗出兄长特有的温煦,“惹朕生气的还能是谁,只能是那个晏相。”
“晏相?晏惊鹤?他又怎么了。”白苓故作惊诧地掩住朱唇,望向这位年过四十,依旧风度翩翩的天子。
燕帝无奈叹了口气:“他将把弹劾他的御史都当街绑了,绑到他的宰相府,用刀威胁。”
“竟这般猖狂?”白苓咂舌,“那皇兄,他都这样了,你不该好好惩戒他一番吗?”
“朕倒是想。”燕帝揉着眉心,袖口金线绣的五爪蟠龙泛着冷光,“只是阿苓你知道的,他一时半会还动不得。”
白苓肯定不知道具体缘由,不过她也有些猜测。
晏惊鹤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当朝宰相之位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权势滔天,对皇帝都敢如此肆无忌惮,背后定然有盘根错杂的势力,让燕帝心怀忌惮。
“皇兄,你辛苦了。”她走过去替他揉捏肩膀,温柔而贴心,“对了,我方才听说晏相向您讨要公主的赏地,莫非……是阿苓的?”
“阿苓真是聪慧。”燕帝拍拍她的手,“确实是朕给你的赏地,就是京城南边的温泉别院。”
白苓好奇:“他要温泉别院作甚?泡温泉?……他一个大男人还喜欢泡温泉?”
“好像是为了种花。”肩颈处揉捏的力道正好,燕帝舒服地闭上了眼,紧蹙的眉心也渐渐松开了。
“种花?”白苓挑起眼尾,“晏相这般闲情雅致吗?”
“可不是,都不像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