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秋雨一场寒。
大雨初霁后,气温陡然降下来,冻得人瑟瑟发抖,风逸之和胡枝音不由得都多穿了几件,还裹上了披风。
可他们看向同行的两人——
青年一袭月白宽袍被山风灌得猎猎翻飞,恍若流云托月;少女轻纱裙裾翩跹如蝶,腰间银铃在风里碎碎地响。
这两人穿的一个比一个单薄,虽然看着飘飘若仙、风姿绰约,但……真的不冷吗?
“阿嚏——”
风逸之手帕掩口连打了三个喷嚏,等那阵劲缓过来后,忍不住问:“阿苓,林兄,你们真的不冷吗?”
胡枝音拢了拢衣襟,也十分好奇:“是啊阿苓,你身体不好,穿这么少,真的不冷吗?”
在金陵城时还好,毕竟人口密集、街市繁华,热热闹闹的气氛削减了不少寒凉。
可如今到到了荒郊野外,四面环山,风凄水寒,尤其是现在还是傍晚时分,太阳西沉入山,只在天际余下一抹薄凉的血色。
风潇潇而过,枯叶被吹得簌簌震颤,如怨如诉,凄厉又沙哑的鬼哭。
寒鸦在枝桠间扑棱掠过,墨黑色的羽翼无意折断枯枝,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喀嚓”声。
白苓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两人,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戏貌似穿帮了。
一个弱柳扶风的凡人孤女,怎么可能比捉妖师还能抵御寒冷?
白苓眸光闪烁了下,抱起手臂正要做戏,忽觉肩头一沉,月白云纹大氅兜头罩下,苦香严丝合缝地围拢全身。
她抬眼便见青年那双修若玉骨的手,正慢条斯理系着银丝绦带,眸中戏谑:“阿怜莫要为了风度,不要温度。”
白苓轻轻扯了下唇角:“多谢林公子,阿苓……以后不会了。”
青年似是很欣慰:“嗯,阿怜真乖。”
他抬手捏了捏少女白嫩的脸颊。
这调笑的口吻听得白苓头皮炸裂,可男女主在一旁看着呢,只能咬着后槽牙:“林公子可真好。”
林惊鹤看着少女隐忍怨念的小表情,笑意加深。
瞧着他们亲昵的举动,胡枝音的嘴角彻底按耐不住,故意吊着声音:“我说林师兄带了一件大氅却不穿,原来是给阿苓准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