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她身体里,整个人也卸了力气瘫坐在地上,靠着桌腿。
冷汗顺着额角滑落,她的手无力垂在一边,雪白皮肉上的那一抹殷红依旧艳丽,描边金光熠熠,似乎在嘲笑她的懦弱。
白苓抬头望着天上的冷月,呆呆地,一动不动,像是变成了一具木偶。
滴答、滴答……
茶壶被她不小心打翻,冷掉的茶水滑落在她的手臂上,洇湿雪白寝衣,又顺着手臂蜿蜒而下,漫过红痕和那几颗微乎其微的血珠融合,再慢慢流淌下去。
白苓想起,今日泡的茶似乎是那卖茶翁送的。
她又想起那日看见的罗列在洞壁上整整齐齐的骷髅,光滑、雪白、剔透,却是又脆弱、无力、干枯。
可曾经是她们一定是饱满的、鲜活的、美丽的。
白苓突然眸光一凛,妖力再次幻化为一把匕首,狠狠向腕间刺去。
刹那间,薄薄的一片飘落,描金花瓣似的红痕随着那一片一起化为齑粉。
那一片很快被妖力覆盖,生出新的肌肤,只是疼痛还实打实地烙印在远处。
白苓本想调动沧海明月珠缓解疼痛,耳边却突然发出“轰”地一声,窗户被怪风吹开,吱呀吱呀摇摆不定。
她望过去,无尽绵延的黑夜中,唯有远处的月牙明亮,可雾气越来越浓,慢慢把月亮遮盖,还泛起淡淡的诡异的青色。
白苓盯着逐渐扭曲的青雾握紧拳,浑身紧绷着,如弓上蓄势待发的箭。
万籁岑寂、针落可闻,她能清楚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。
直到一道尖锐的、妩媚的却又藏着狠厉的嗓音,刺破这如死水般的静:
“哎呀呀,你怎么把我的印记给去除了。”
“不过幸好,我来的早,不然都找不到你了。”
“小美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