厮来报,驸马爷……”
喘着粗气,急促之下,话说的很是不利索。
庄氏的心高高悬了起来。
莫不是裴桑枝行事太无章法,出言不逊,冒犯了驸马爷?
“驸马爷入京了!”
庄氏眼前黑了一瞬,只觉天塌地陷。
裴桑枝竟真的将这尊大佛请回来了。
庄氏抿了抿唇,不敢有丝毫耽搁,转身回房间,将此消息告知永宁侯。
刹那间,身心疲累的永宁侯像是被蛇咬了一般,“腾”的一下蹿起来,宽大的袍袖翻桌上茶盏,碎瓷声起。
但,永宁侯恍若未觉,只是紧紧攥着桌角,面色煞白,干裂的嘴唇,不可置信的挤出:“谁”
“说谁入京了?”
庄氏:“驸马爷。”
永宁侯身形晃了晃,这到底是要命的噩耗啊。
他当家作主多年,早已习惯说一不二,偏生裴桑枝那个孽障将驸马爷请了回来。
“侯爷。”庄氏心乱如麻,面露急色:“府里是不是得准备着恭迎礼?”
“驸马爷他一向抉瑕掩瑜,挑剔的紧,若是让驸马爷误会侯府怠慢他,怕是连檐兽上的螭吻、看门的黄狗,都要数落几句了。”
“尤其是,这些年,驸马爷跟荣国公处成了忘年交,那张嘴……”
庄氏欲言又止。
然,未竟之言,永宁侯心知肚明。
那张嘴,人见人嫌,鬼见鬼憎。
永宁侯恨恨的一拍案桌,一字一顿:“迎!”
“必须恭恭敬敬的迎。”
“即刻吩咐下人清扫府外长街石板,再将枯枝上悬满艳色绢花。另,把驸马爷的旧居彻彻底底洒扫干净,开库房,复位当年陈设的物件儿,务必得让驸马爷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。”
庄氏颔首应下,随后,叹息一声,状似无意的自言自语:“枝枝实在是太不懂事了些,到底是在乡野长大。这般不知轻重,这以后还说不定要给府里添多少堵呢。”
“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,李尚仪教起来有的辛苦了。”
所谓的自言自语,清晰的飘入永宁侯耳中。
永宁侯眸光陡然转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