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种到乡翻似烂柯人的感觉。
他只是在佛宁寺隐居清修,又不是钻进深山老林与世隔绝了!
裴余时心底发出尖锐的爆鸣声。
时隔多年,他又出息了!
裴余时美滋滋的想着,他上辈子定是做了了不得的大善事,这辈子才会有这样的好运道。
年少时,有母亲保驾护航。
大婚后,有公主温柔贤淑。
年迈时,有孙女儿奋发上进。
这样的好日子,根本过不厌。
“我这就拾掇拾掇东西,准备下山。”
荣妄摆摆手:“不急。”
“先让永宁侯提心吊胆一番。”
刀悬在头顶,不知何时落下的恐惧,堪比钝刀子割肉的煎熬,比死更折磨人。
裴余时:“恶意满满。”
荣妄语气平平:“这就是我的本意。”
“看你那好大儿过的不好,我天天活着都有劲儿。”
裴余时:又来了一张他招架不住的嘴。
裴桑枝是话说的格外漂亮,荣妄则是恰恰相反。
往地上吐口唾沫,都会冒白烟。
好好的一个贵公子,偏生长了张嘴。
在裴余时默默吐槽之际,荣妄已经又对着裴桑枝说道:“裴四姑娘以前可曾来过佛宁寺进香祈福?”
“佛宁寺大雄宝殿和天王殿的佛像,皆是元初帝捐资塑的金身。”
“这几十年来,但凡上京女子心有犹疑,忐忑不宁时,总要来这佛宁寺寺敬香祈愿。袅袅香火中求得心安者不知凡几。”
“裴四姑娘不妨也去奉上三柱清香拜一拜。”
“神明虽不言,但或能拨云见日呢。”
裴桑枝掷地有声:“我未有犹疑。”
她想报仇之志,磐石不移,百折不摧。
至于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,当徐徐图之的话,她更是嗤之以鼻。
眼见着仇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过的舒坦,就像烈火灼心。
“但,正如国公爷所言,看仇人过的不好,天天活着也有劲儿。”
“还是得去拜拜。”
“心诚则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