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遗愿,还有藏在话语下的株连威胁。
他那倒霉催的嗣子,死就死了,总不能连累他丢了命。
思及此,裴余时仰起脸,期待的看向荣妄:“明熙,荣老夫人总不会寻我这等朽木老纨绔的麻烦吧?”
亟需一粒定心丸的裴余时,问的直截了当。
荣妄拖着调子:“大抵是不会的。”
“裴四姑娘说了,老夫人就事论事,公允英明。”
裴余时闻言,长长的舒了口气,悬了许久的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。
荣妄见状,眉梢微挑,忽而轻笑一声,故作不经意试探着道:“驸马爷这是要打道回府,含饴弄孙,享天伦之乐了?”
裴余时挠挠耳朵,隐隐觉得荣妄的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。
仿佛,他即将要踏入一个大火坑一般。
裴桑枝适时提醒:“老太爷,愿赌服输呢。”
裴余时喉结微动,强压下心头翻涌的不祥预感,垂眸低声道:“确有下山打算回府暂住些时日。”
嗓音像是裹着山间的浓雾,让人听不太真切。
一旦形势不妙,他立刻连滚带爬返回佛宁寺。
大不了,剃度出家。
不过,若是遁入空门圆寂后,是不是就不能与公主殿下合葬一处了?
裴余时神神叨叨想着。
荣妄敛眉。
果然,裴桑枝成功了。
他对裴桑枝,越来越好奇了。
“这些年来,侯府之人也曾数次装模作样的请你回府,然你自比丧偶的寒潭孤鹤,次次冷面推却。”
“无一例外。”
“今儿倒是心软了。”
“我很是好奇,认祖归宗仅月余的裴四姑娘到底如何打动了你这尊大佛。”
裴余时不假思索,脱口而出:“因为她不虚情假意。”
荣妄语塞。
一时间,他都有些怀疑,裴驸马是真天真,还是假愚蠢了。
荣妄从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,抬眼看向裴桑枝:“裴四姑娘可愿给我解惑?”
裴余时对着裴桑枝摇头,暗示裴桑枝随便编的理由糊弄过去。
要折下荣妄这朵人间富贵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