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灏说:“安妻子之乐,不尽事君之意,非忠也;怀事家之爱,不能除君之患,非义也。大广满腹经纶,当可知矣”
徐灏更加莫名其妙,我求你做媒,你给我讲这些大道理干嘛。
但是长者有言,不能没反应,当下站起来行礼:“多谢长者赐言,受教了”
冯道继续说道:“大广既入庙堂,有些话老夫就直言了”
徐灏接着客气:“长者赐,不敢辞”
古代就这点不好,说话就说话,非得来来回回绕几圈。
“如今新朝初立,在在需要人才,大广又风骨凛然,名满天下,万万不要一步走错,前功尽弃,这妻子一事,陛下定有主张,请大广细细思量,耐心等待才好”
徐灏顿时明白了,冯道是在说,沈知意一个山贼之女,如何配得上你?你现在名满天下,你的婚事绝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,皇帝一定会有考量,你这样冒冒然然的成亲,很可能得罪皇帝,得不偿失。
冯道静静的凝视着徐灏,这小伙子相貌英俊,年纪又轻,才高八斗,未来的朝堂中,必有他一席之地。
最关键的,是公主对他情深义重,这驸马都尉也非他莫属,如此一来,又是外戚,前程就更加广大了。
“老大人金玉之言,晚生受教了”徐灏站起来行礼。
冯道笑得畅快,以为自己说服他了,笑眯眯的受了一礼。
徐灏坐下,组织着语言,一时没有说话。
房檐下风铃响得更加清脆,一只麻雀扑着翅膀,落在打开的窗棂上,左右晃着脑袋,看着房间里的一老一少。
“在辽国之时,晚生常想,若是没有这许多波折,我会如何?”
徐灏端起茶杯,却没有喝,低着头看着茶水,感受着热茶的温暖。
沉默了一会,徐灏的语气坚定下来:“往事虽如烟,但也使我顿悟,若是能再选一次,晚生宁可与爱人幽游山林、寄情山水,快乐平安的过完这一生”
他放下茶杯,看着满脸不可思议的冯道,继续说道:“晚生本一浮游,无甚志向,功名利禄,于晚生来说,皆是浮云,有也好,无也罢,并不放在心上,家国家国,家在前国在后,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能相伴,那一切有何意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