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下了一场小雨,不大,淅淅沥沥的,连街上的青石板都没有打湿。唐寅倒是被小雨淋了一下,憋出几分诗兴来,吟了几句,总觉得不甚满意,正要回到自己屋子,将这灵光乍现的几句写下来,却被吴大忠走进来给打断了了兴致。
“唐先生啊,你这身边没个服侍人儿怎么行,今儿我去了趟牙行,物色了几个小子,在小家伙看起来挺机灵的,就让他在唐先生身边服侍唐先生,跑个腿儿什么的,也不至于委屈了唐先生!”
吴大忠的身后,一个面红纯白的小厮,低眉顺眼的站着,看来,这就是吴大忠给他物色的新书童了,唐寅微微有些一怔,这都多少年,自己身边没有书童服侍过了,这吴老爷,是那钱百户的未来岳丈吧,倒是心细的很。
“有劳吴老爷了!”唐寅微微拱了供手,谁说唐寅癫狂不知道礼数的,起码,眼下他寄人篱下,态度就很端正。
“唐先生的大名,就是我在京师也曾经听说过啊,这提起江南才子,唐先生的名字就不停的蹦出来,你说我家无病,这是前世敲坏了多少木鱼,才有这个福分和唐先生相交啊!”吴大忠捧起人来,也是一套一套,唐寅没来之前,他知道唐寅是那个疙瘩的一根葱啊,也就是钱无病给他介绍了一下这人的来历,他才知道了些唐寅的情况,可眼下这么说来,倒是显得唐寅的大名,大江南北都知晓了。
唐寅是读书人,读书人中淡泊名利的有,但是绝对不包括他,名声越大,自己的字画卖出的银子就越多,这是他这几年总结出来的经验,所以,他并不排斥自己的名声大,听到自己的名声远远传到了北京,他心里还是很受用的。
脸上露出谦逊的神情:“吴老爷严重了,一介科场废人,玩弄些笔墨,哪里谈得上什么名声不名声?”
“唐先生这就见外了不是!”吴大忠挥挥手,示意小厮去收拾一下凌乱的屋子:“我家虽然武人出身,无病也孩子也是从小舞枪弄棒的,但是,读书人的本事,还是都钦佩的紧的,无病那孩子面嫩,有时候拉不下脸来向先生请教,先生切莫放在心里,要是合适的时候,指点无病那孩子几句,那可就是帮了这孩子的大忙了!”
不说这个还好,一说这个,唐寅就想起钱无病狐假虎威将那四海会馆说成他的主意的事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