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娇脸色白得发青,眼中却没有泪,“这件事原本是要瞒我到死,直等到春杏在庄子里将孩子生下来,再风风光光抬回来做姨娘。”
“只可惜其他两个沉不住气,打量春杏有了好前途,一个两个都想偷偷停药,又防着对方。狗咬狗,互相攀扯,这才叫我知道事情始末。”
陆娇一共陪嫁四个大丫鬟,宋临往房里拉了三个,唯独剩一个秋穗,今日陪着她回来。
四个丫鬟原是一处长大,那两个看春杏有了大造化,心思便活络起来,也打起了怀孕产子的主意。
又不肯叫对方逞先,这才露馅。
栖月听完,实不知说什么好,上回在珍宝阁她见过春杏,瞧着不像个灵的,何至于叫宋临为她至此,不由道,“你可都打听清楚了?”
陆娇将头别到一旁。
她身后的侍女秋穗道,“宋家根基浅薄,哪有什么庄子别院。春杏养胎的地方,还是主子的陪嫁!
得知消息后主子后便叫人去瞧了,春杏那小贱人成日里捧着肚子在庄子里溜达,一日吃六顿,天天嚷着要滋补。”
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宋姑爷。
都不舍得将人送远一点,就养在妻子京外的庄子上!
这一家子,在陆娇身上吃肉喝血,却拿人当傻子哄。
这样糟心的夫君,黑心的夫家,只怕往后,还有无数恶心人的事在后面等着。
若是栖月自己,有这样的家世,有那样的嫁妆,怎么过不是过!
绝不会叫这一起子没脸没皮的人骑在她头上撒野。
只是心里再义愤填膺,也是她的看法。
陆娇当初肯嫁宋临,那是存了十二万分的欢喜,若她只是伤心,往后日子仍旧往下过,这场愤懑最后也不过是白白生了一场闲气,什么意义也没有。
说到底,还在陆娇自己。
她问道,“你现在有什么打算?”
陆娇家来,必定是有打算。至于要威赫还是敲打,或是其他,总归得她自己先拿定主意,旁人才好助力。
陆娇茫茫然抬头,一双眼睛全无神采,像个失了魂魄的木偶,死气沉沉,“我,我不知道。”
栖月见她这般,心头有些发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