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在男人扑过来的瞬间,栖月便想通了一切。
手眼通天的陆大人,真的需要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来天牢深处,向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套话吗?
未免太小瞧陆大人,也太高估自己。
或许连缚住男人手腕的绳索松开,都在陆恂的算计之内。
他真正要试探的人,是她。
以她的性命为饵。
等兜帽被揭开,男人看清她面孔时会不会朝她动手。
看她是否与朝前余孽相关。
他一定隐蔽在某个角落,盯着天牢的一切。
若果男人有丝毫的犹豫,或许今日箭矢射过来时,击穿的就不止只有男人的脖颈。
栖月感到遍体生寒。
她想要叫喊,然而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她想要离开,然而僵硬的双腿使她难以挪动。
她是如此无能又无力。
被动承受来自陆恂所有的恶意与揣测。
对此,陆恂沉默以对。
是因她的质问而感到羞愧吗?
不是的,不会的。
高高在上的陆大人,此刻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,带着惯常的压迫与威慑。
栖月回视过去,“陆大人又何必救我?既然怀疑我是前朝余孽,不如方才一箭射死了事。作甚大费周章看着我胆战心惊的像个小丑一样,照着大人您安排的剧本表演,到头来却是砧板上的肉,任人宰割,很有趣是不是?”
陆恂的脸沉了下来。
栖月却觉得心中那股戾气非但没消下去,反而在她心底疯狂滋长,让她言语开始变得尖锐:
“从三年前第一次见面,您就要我死,我已经尽量在忘了,我不想每日活在厌恶消极的情绪中,我以为现在我们至少是能够合作的伙伴,我是信任您的,到头来却是自不量力。”
栖月适应能力一向很强。
这世上少人爱她,她便自己爱自己。
努力活着,活得更好。
她也不想一直陷在厌恶的情绪中,无可奈何地与一个厌恶恐惧的男人生活,是对自己的残忍。
她似一株藤蔓,柔韧地弯下去,配合陆恂折成一个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