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夫人坐得端庄优雅,温柔可亲:
“你献舞的心意是好的,只是咱们这样的人家,从来讲究端庄德贤,文墨粗浅倒是其次,礼仪不通却要闹笑话。常妈妈是府上的老人,对规矩是刻进骨子里的,你领回去,时常提点,也能约束自己。”
这是要往玉笙院塞人。
别说她与陆恂的情况特殊,根本不可能叫一个不着四六的婆子进来。就是真夫妻,婆婆往媳妇房里塞老妈子,这领回去,谁是主子?
即便没有一年之约,中间夹着陆远舟,栖月与王夫人也做不成京都好婆媳。
既然做什么都不可能讨好婆婆,那就是什么都能做!
王夫人没有叫起,栖月径直笑着直起身。
“多谢母亲好意。只是母亲知道我的,我出身低,又无根基,事情再小也不敢做主,等问过夫君的意思,才好来嘉乐堂领人。”
王夫人笑容一顿。
她拿出身说事,栖月将计就计,一句话倒将她拿住。且半点规矩没有,婆母尚未叫起,她倒是会偷奸。
但世间做婆母的想要拿捏媳妇,实在简单。
王夫人正要说话,门外有人通传,“二太太到。”
一大清早,二房夫人到嘉乐堂,来意很简单。
“明日便是太后娘娘的春日宴,遍请京都闺秀。思娘也接了帖子,原是我要陪着去的,只是不巧我娘家有事,特来请世子夫人——”
她说着,笑看向栖月,“想请你陪着思娘去赴宴,也不知有没有空闲?”
“事情急,我这才不顾礼数一大早过来,还请姐姐莫怪。”
二夫人含笑带说,很快将事情说明。
因太夫人镇日礼佛,免了一众儿孙的请安,二夫人才到嘉乐堂来寻人。
几十年妯娌,二夫人心里想什么,王夫人岂能不知?
太后娘娘每年设宴,为的是给小公爷贺长风娶妻。
贺长风与陆恂交好,二夫人这是想着借东风来了。
可她也不想想,贺长风又不是第一日与陆恂交好,若是对思娘有意,何苦拖到今日。陆思今年十七,及笄都过去两年,人家未必有这个心。
只这些大实话,好说不好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