装作未察觉他的异样，云珩手上的动作未停。
“父皇说得没错，护佑昭云江山，我们当仁不让，可晚儿和柠儿她们并非小节。”
“儿臣相信，若能造福百姓，父皇就算牺牲自己也无怨无悔，可父皇，这不是我们牺牲她们姐妹的理由。”
每个人都可以选择牺牲自己，但无权选择牺牲他人。
“昭云皇室从未善待过她们，可却又以亲人之名逼迫她们，替皇室牺牲，父皇，咱们太过残忍，晚儿她们何其无辜。”
昭云帝双唇微微颤抖，张了张嘴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云珩停下手中的动作，走到昭云帝面前。
“父皇，恕儿臣斗胆，您是君，您若为昭云牺牲，成全的不仅是家国大义，也是您的大义。”
“可晚儿和柠儿她们呢，她们因一句含糊不清的预言，被迫牺牲，即便她们是为万千百姓牺牲，可她们得到的是什么，永远背负着灾星的骂名，百姓的唾骂。”
“可她们有错吗？她们没有，或许她们唯一的错便是出生昭云皇室，恰好印证那个预言。”
当初的她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，如何能动摇昭云江山，即便能，那也只能说是天要亡昭云。
“若非晚儿心性坚定，若非有外祖父和她师门的悉心教导，若非有墨淮和陆国公等人对她的呵护，晚儿早晚会被逼成真正的灾星。”
“而将她逼成灾星的罪魁祸首，便是最忌惮她的昭云皇室，她的父皇，她的母后，她的哥哥，她的至亲之人。”
嗡的一声，昭云帝脑海里那根弦彻底崩断。
“朕没有想过要逼……”
“可父皇确实这般做了。”
既然话已经说到这，云珩便没打算保留。
“父皇，直面自己的心，难道真的就这般令你不堪吗？”
昭云帝脸色瞬间煞白，可云珩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。
“放任太后残害晚儿，你究竟是替昭云百姓着想，还是为了巩固你手中的权力？”
“云珩，你放肆。”
“儿臣今日就放肆了。”
视线落在昭云帝身后那把威严的龙椅上，云珩嗤笑，权势终究会迷惑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