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儿臣同外祖父下棋时,发现外祖父向来凌厉的棋风温婉了许多,起初儿臣以为是外祖父顾念儿臣心情不好,特意想让。”
“后来才发现,儿臣是在自作多情,外祖父棋风改变并非因为儿臣,而是因为晚儿的师兄。”
听到云珩提及云栖晚的师兄,昭云帝虽然没说话,但那耷拉的耳朵竖了起来。
“外祖父同儿臣说,晚儿的这个师兄擅长医术,但却是个臭棋篓子,更巧的是,他的年纪还与儿臣相仿,外祖父不知不觉间,便误将儿臣当成了晚儿的师兄对待。”
“如此说来,你这是被太傅当成了他人的替身?”
替身?云珩微愣,倒也没到这个程度,不过看在他这父皇心情不好的份上,替身便替身吧。
见他不说话,昭云帝又道。
“那你可曾心生怨怼?”
云珩摇头。
“怨怼倒不至于,但失落却是存在的,外祖父既能将儿臣误认为晚儿的师兄,想必是极喜欢他的。”
“且儿臣有些想不通,儿臣这个外孙,为何在外祖父心中还比不上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,不过儿臣如今已经想通了。”
昭云帝仍闭着眼。
“哦?不妨说说,你是如何想通的?”
除去那个他还未见过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儿,云栖晚和云珩骨子里都继承了他的执拗,若没有撞得头破血流,不会轻易改变想法。
就如那孩子,骨子里极其重情,若非被他们这些至亲伤透了心,也不会演变到如今不愿与他们相认的地步。
“是初儿一句话点醒了儿臣,她说这世间所有的感情都是需要培养的,亲情亦是。”
“它虽客观存在,但亦是独立存在,并非血缘关系的赠品。”
初儿说得对,这世间没有谁生来便欠谁,即便是亲情,也不是天经地义的。
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就脆弱,若不用心维系,结局便只有断裂。
“父皇从小便教导儿臣,成大事者,不拘小节,在为君之道上,注定要牺牲很多人,甚至是牺牲自我,也在所不惜。”
昭云帝呼吸不自觉放缓了些。
“所以你认为父皇说错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