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后私底下对晚儿的所作所为,朕一直都清楚,所以当初楚安去惠民寺并非意外,而是朕的授意。”
那嬷嬷都能用命去赌,他也想赌一次,想给他的女儿一次活命的机会。
当初那孩子进宫时,便烧了三天三夜,守在她身边的人并非谢若木,而是他。
他也曾期盼过两个孩子的诞生,“若非群玉山头见,应在瑶台月下逢”,便是她们名字的由来,他也想像寻常人家那般,娇宠这对如花似玉的女儿。
“可自她进宫后,原本平静沉寂的皇宫,再度掀起波澜,太子的毒也频繁发作,是以朕只得设计将她送出宫。”
若无他的默许,阮妃又岂敢私自向谢府传信。
“朕也曾努力过,也曾抗争过,可是朕失败了。”
所以即便云玥在宫中生活多年,他也刻意疏离,不敢亲近。
看着颓丧的昭云帝,云珩心中五味杂陈,原来他无形中也成了迫害两个妹妹的刽子手。
“父不父,母不母,兄不兄,这才造就了晚儿和柠儿妹妹坎坷的一生。”
“花开并蒂,昭云沉浮,可如今看来,父皇咱们都错了。”
昭云帝神情涣散地望着虚空。
“是啊,我们都错了。”
他为了昭云,舍弃了那孩子,可以说那孩子所受的苦难皆是因为他,因为昭云。
可她如今却为了昭云,为了他,甘愿舍弃她的命,多么滑稽。
昭云帝喉间哽住,声音沙哑。
“她是何时知道此事的?”
若非如此,他们不会如此防备他。
“自回云城之初,阿云便知道了此事。”
昭云帝袖中的手暗暗收紧,自嘲道。
“所以你们也不是觉得,朕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,既放任她遭受那些劫难,又表现出对她饱含愧疚,奢求她的原谅,是不是很可笑?”
他曾不止一次羡慕云栖晚对陆准的全心信赖,可他又何曾信赖过自己的女儿。
祈墨淮摇了摇头。
“阿云说过,她很感激陛下当初没有对她赶尽杀绝。”
若昭云帝真存了那心思,阿云早在惠民寺时便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