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云栖晚细说完曼陀蛊一事后,谢澜安喉间哽住,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活不过十八岁那句话。
“所以这便是你这么多年来,不与我们相认的原因。”
“没错,我不想再让外祖父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。”
谢澜安忽然觉得有些站不稳,手扶在桌上。
背后之人竟然将母蛊种在昭云帝身上,晚儿若想活下来,不仅要弑父,还得弑君。
二十年前的宫变,已动摇了昭云根基,而如今太后和背后之人虎视眈眈,云珩又不堪大任,若昭云帝身亡,必将又是一场大乱。
“晚儿,我……”
谢澜安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,无论是昭云帝身死,还是云栖晚蛊发而亡,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。
“表哥放心,我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她想活,但也不会以昭云千千万万百姓为代价。
见她对此事早就有了取舍,谢澜安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知道爹娘死讯那般,无力又不甘。
“此事除了我,还有哪些人知晓?”
“只有我的几位师兄和平西王府的人。”云栖晚道。
谢澜安疑惑。
“陆国公和陆伯母也不知?”
“我没让四师兄告知他们。”
平西王夫妇之所以知道此事,是因为祈墨淮不愿让她有后顾之忧,毕竟他俩的事需要征求他们的同意。
犹豫许久,谢澜安还是问出了口。
“你可有打算将此事告知他?”
云栖晚怔愣了片刻,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“他”是指昭云帝,随即摇了摇头。
“我深知做这个抉择有多难,又何必再让他为难呢。”
并不是她对昭云帝的感情有多深,她也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去验证在昭云帝心中的位置。
她有言玉溪那般的师傅,有陆准那般的义父,已经足够,不需要昭云帝来添砖加瓦。
看出谢澜安眼里的心疼,云栖晚笑道。
“表哥,其实我没你想的那般好,实际上的我小气又自私。”
知晓她自己不一定能与祈墨淮相伴到来,却仍想自私地抓住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