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云帝倒酒的动作一滞。
“你的意思是母后已经有所动作？”
祈敬之忽然起身，朝昭云帝跪下。
“臣斗胆问一句，陛下迟迟不动手，真的只是为昭云百姓吗？”
听到这话，昭云帝袖中的手暗暗握紧。
“敬之，如今连你也要逼朕吗？”
见昭云帝神色为难，祈敬之心中不忍，但今日他既然开口了，便没有话只说一半的道理。
“陛下，您无论等待多久，您心中的那个慈母也不会回来了。”
太后当年生下昭云帝云驰时，还是郭常在，位份较低，没有资格亲自抚育孩子，昭云帝便被抱到兰妃膝下抚养。
兰妃对幼年的云驰也极为疼爱，视如己出，亲自教导，那时的云驰对兰妃也是全心信赖。
直至兰妃母族获罪，为保住云驰，兰妃狠心与他断绝关系，逼他回到生母身边后，便自焚于寝宫。
当时的郭常在虽已晋升为郭嫔，未到妃位，仍无抚育皇子的资格，为安置云驰，先皇便破例让她抚养。
被祈敬之直接戳破心事，昭云帝语气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慌张。
“敬之，当年母后她也曾真心待过朕的。”
当年兰妃母族获罪时，他已六岁，他深知谋逆罪的下场，但他仍愿与兰妃共进退。
可当他进入寝殿时，却听到兰妃同她的乳嬷嬷说：
“嬷嬷无须担心，云驰本就是我报复郭嫔的棋子而已，一个替代品，死不足惜。”
棋子？替代品？死不足惜？年幼的他当时脑海里一片空白，难道母妃平日里对他的疼爱都是假的吗。
不，他不信，可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，忽然听到兰妃唤他。
“既然都听到了，那便出来吧。”
他走到兰妃身旁，不安地拽住她的裙摆。
“母妃，你方才说的话都不是真的，对不对？”
“每次儿臣生病时，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一定是母妃，父皇曾经还吃醋，说母妃对他都没这么上心。”
“母妃悉心教导儿臣，定不是将儿臣……”
所以他不是什么棋子，更不是什么替代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