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人,准备滚钉板。”昭云帝道。
“是,陛下。”
片刻后,金銮殿内便放置了一块滚钉板。
银白色的光反射到苍妙舒脸上,可她眼睛都没眨一下,脸上无丝毫惧意。
无人忍心催促她,除了那人。
“怎么,害怕了?”
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苍妙舒站起了身,经过那人身旁时。
“苍鸣生,你知道我这身孝衣是为谁而穿吗?”
苍鸣生愣了一下,便又听到她说。
“我是为替那些被你害死的边关将士而穿,是替那些被殃及无辜惨死的百姓而穿……”
“是替那些无辜惨死的昭云学子而穿,是替被你设计诱杀的谢嵘序夫妇而穿……”
“是替被你亲手杀害大舅舅、二舅舅以及我的爹娘所穿……”
“亦是替死去的苍妙舒而穿。”
苍妙舒的声音冷冽而坚定,忽然转身对上苍鸣生的视线。
“而你苍鸣生,不配我替你戴孝。”
“今日我便将我这一身血肉还给临泉,还给你,与临泉和苍府断绝关系。”
“从今往后,世间再无临泉苍妙舒,只有昭云黎妙舒。”
黎,是她爹爹的姓氏,虽然他们父女未曾谋面,但从他留下的那一箱旧物来看,他的爹爹很期盼她的到来,这便够了。
苍鸣生被她这些尖锐的话语怔住,眯着眼审视她,从未觉得这个外孙女如此陌生。
无视他的打量,黎妙舒便毅然决然地走向滚钉板,躺了上去。
而众人在她躺上去的前一刻,便自觉地转身回避。
她比殿内任何人都瘦弱,却又比任何人都坚毅。
刹那间,黎妙舒那身孝服便被染得血红,殿内安静到极致,只听得到钉子插入肉中的声音。
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。
黎妙舒滚下钉板的那一刻,来福也带着跑得满头大汗的邹太医来到金銮殿。
云珩脱下外衫盖在她身上,想扶她,却又怕弄疼了她。
谢澜安也迅速拿出袖中的瓷瓶,倒出里面药丸,塞到黎妙舒的嘴里。
“咽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