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红妆有点扭捏。
她叫的是苏沃林的小名
“来都来了,怎么能不进去呢?我们家人都在,又不是你们两个,没什么影响的。”苏沃林拽着她的胳膊就进了大门。
坐在院里同父母说话的苏沃野愣了,站了起来,麦色的脸蒙上了一层红色。
他觉得很对不起杨红妆,一直避而不见,收到来信也给退了回去。
他想处理完自己的事,再跟她解释。
至于后面怎么样,再说。
“哎,小杨来了,坐,坐”
李雅竹忙让出小凳子,也很尴尬。
杨红妆以前经常来家来,同两个女儿关系好。
她心里早已将她当成儿媳妇了,家里做了好吃的,她总是让女儿给她带点儿,去年过年去了趟县城,还给她扯了块格子尼布料。
杨红妆都没舍得做衣裳,悄悄给小女儿说,结婚时候再做。
现在儿子辜负了人家姑娘。
娶了个中看不中用,全身有一百八十个心眼的知青,她觉得对不起这姑娘。
“我,我就是找三林说句话。”
扬红妆偷眼看苏沃野,月亮很明亮,院子里挂着的灯泡也亮了。
他的脸
深红。
眼睛
很亮。
“咳,咳咳。”苏大同端起地上的茶缸子:“到时间了,我去听小匣子。”
说实话,他不怎么喜欢杨红妆。
这姑娘确实有股子冲劲,干劲,也根红苗正,思想面貌好,但是实在太爱揭发检举别人了。
他退居二线当书记的这两三年年,看见这姑娘就头疼。
要说她揭发点有实际意义的事也行,比如贪污受贿,工作态度不端正,脚踩两只船了,喜新厌旧,资产阶级思想严重。
这些原则性的问题,犯了应该批评指正。
可以落实安排教育批判。
但是那些个临时从地头山洼顺点青菜,萝卜回家做饭的,有事提前走了几分钟的,卫生院大夫因为有小孩发烧,药房收费的不在,先拿走了几分钱的阿司匹林的,也给揭发说拿集体财产,薅集体羊毛。
要求进步,立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