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刘娘子,我这也是按规矩办事。你上个月打碎了三个碗,那可都是上好的细瓷碗,理应从你工钱里扣除相应的赔偿。”
胡掌柜神色严肃,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。
“可我真不是故意打碎碗的呀。客人多,要洗的碗也多,我一心想着手脚麻利点,尽快洗完,结果一个不小心才失手打碎了。我打心底里是想把事情做好的呀。”
刘娘子继续苦苦哀求,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心酸。
“既然选择做洗碗婆子,那就要把这份差事干好,打碎了碗就得赔偿,这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胡掌柜皱着眉头,不为所动。
苏瑶站在不远处,看着妇人满脸泪痕,双手紧紧攥着身前的围裙,手指因为长期浸泡在水中,已经泛白、起皱,模样十分可怜。
苏瑶自己曾在底层生活过,深知庶民的艰难与无奈。
她走上前去,朗声道:
“我觉得这位娘子说得在理。一来,她本意是想把事情做好,并非有意犯错。
二来,酒楼既然安排给她这么多活儿,就该提前想到可能会有打碎碗的风险,理应承担起相应的后果。”
刘娘子听闻,眼中涌起一丝希望,感激地看向面前这位虽看不清容貌,却浑身透着高贵气质的姑娘。
胡掌柜则面露不悦,不过他心里也明白,眼前这位客人穿着不凡,必定是哪家的贵女,得罪不起,只好耐着性子说道:
“小姐,这是我们店铺内部的事情,还望您……”
苏瑶神色一冷,打断道:
“开门做生意,若是没有底下这些伙计们兢兢业业做事,上层又怎能赚得盆满钵满?
他们拿着微薄银钱,勉强维持生计,还时刻担着被克扣工钱的风险。
掌柜不妨想想,若真扣了工钱,无非两种结果:
其一,这位娘子觉得不公,辞工另寻出路,届时掌柜何处能迅速寻到一位担得起这般劳作压力的熟手?
其二,这位娘子忍气吞声继续做,可心中憋闷,难免因心情不佳摔碎更多碗碟,这岂不是陷入恶性循环?
无论何种,对店铺的长远发展皆无益处,还会让其他伙计瞧在眼里,寒了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