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崇礼被这番话气得脸色煞白，胸口剧烈起伏，颤抖着伸出手，似乎想抓住什么：“阿楚！萧家百年基业，怎能儿戏？”
萧暮楚却不为所动，漫不经心地走到窗边，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，月光瞬间倾泻而入，照亮他脸上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。“爷爷，都什么时代了，还守着这些陈腐观念。你觉得传承重要，可在我看来，不过是一堆束缚人的枷锁。”他转过身，双手抱胸，“您要是真为萧家好，就该让有能力的人上位，而不是揪着嫡出这点不放“
萧崇礼紧咬着牙，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，仿佛被岁月刻下了一道道无奈的沟壑：“你这是在恨爷爷吗？”
“恨？我曾经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时，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。”他缓缓走近床边，声音低沉而沙哑，“当我浑身是伤，躺在死人堆里，周围弥漫着腐臭和死亡气息的时候，我不明白，为什么爷爷要如此对我，别的孩子在父母怀里撒娇，而我却要面对这无尽的残酷。”
萧崇礼眼眶泛红，嘴唇颤抖着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，只能无力地看着萧暮楚。
“可当我一次次从绝境中挣扎着活下来，靠着自己的力量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站稳脚跟时，我又开始感激您的严苛。”萧暮楚的眼神变得复杂，“我学会了生存，学会了如何在黑暗中生存，这些都是您给予我的。”
他沉默片刻，缓缓开口：“我从来没想过用恨这个字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。”
“阿楚，规矩就是规矩，萧家历经百年风雨，能屹立不倒，靠的就是这些祖训。你说时代变了，可有些东西是永远不能变的，嫡长子继承制关乎家族的稳定与秩序，一旦乱了，根基就会动摇。”
“我离开萧家，就是不想萧家的任何一切，也不想和萧家有任何关系”萧崇礼还想辩驳，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，却被萧暮楚强势打断：“够了爷爷！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件事，这些年，迈尔斯还在萧家吗？”
“你怎么会突然问起他？”
“你只需要答在或者不在”
“自从你爸走后，迈尔斯也跟着消失了”
“消失了？”萧暮楚低声呢喃，声音里裹挟着一丝怀疑与探寻，“这么多年，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