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既然相遇,他自不愿错失虎将。
何况,这夏侯敬德不失为性情中人,一旦得遇明主,倾心相待,必然尽忠以报。
夏侯敬德一时怔愣:“你竟不杀我?”
这三千兵卒,只需弯弓引箭,纵然他力大无穷,也难敌四手,必然身死。
他既拒绝招揽,便决心死战,却不想高楷并未恼怒,也无杀意,反而任他离去。
一旦回返山林,他可不会重蹈覆辙,轻易中计。
“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。”高楷朗声笑道,“放下弓矢,让开通道,任由夏侯敬德离去,不得阻拦。”
“是……”众人虽然迟疑,但军令如山,只得依言行事。
夏侯敬德将信将疑,悄然使个眼色,左右轻骑会意,拨马转头,驰骋而去。
留下他一人殿后,攥紧长槊,以作防备。
不过,任凭他们过了通道,迈入大和戎谷,仍不见高楷有任何动静。
夏侯敬德转头一望,浓眉拧起,却并未多言,随一众袍泽,窜进莽莽山林,不见踪影。
杨烨眼见此景,皱眉不解:“主上,任由此人离去,岂非放虎归山?”
“倘若他前来袭扰,阻遏我等行军,该如何是好?”
“无妨,我自有打算。”高楷笑了笑,转而看向一人,“邓骁,你可知这夏侯敬德有何经历?”
他识人颇多,已然看出夏侯敬德有心动之意,却又严词拒绝,不知有何顾虑。
邓骁拱手道:“我略有耳闻,愿为将军解惑。”
“此人出身寒微,为昌松城中一铁匠,只因勇力超群,投身军中,入赵元谦帐下效力。”
“浴血厮杀三载,只得队正一职,不得晋升。”
“且他曾领一众袍泽,攻下西州五县,战功卓着,本该封赏,赵元谦却瞒报此功,转而给予刘耀。”
“他颇为不忿,屡次寻赵元谦说理,奈何不得看重,屡次招致军棍惩处。”
“微臣料想,他必与赵元谦决裂,一怒率众脱逃,藏身此处。”
高楷微微颔首:“赵元谦无识人之明,空有大将在手,却视而不见,何其愚蠢。”
“王侯将相,宁有种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