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。
只见茅草屋下,水井之旁,一人披头散发,瘫软在地。
隐约可见,他双手嵌入一枚枚细小的木签,更有两个不知形状的器具,夹住双腿,让他动弹不得。
宇文凯正欲叫喊引来巡卒,忽闻那贼子低声道。
“莫嚷,我非贼子,只是一个过客。”
宇文凯将信将疑:“你姓甚名谁,从何而来?”
这时节,道路不畅,出了城池,便是荒郊野外。寻常之人,一生所经,不过方圆几十里地。
若要去外城探亲访友,须得路引,验明身份,方可入城。
这半夜三更夜闯民宅者,多半是匪徒流寇,一旦遇上,须得扭动官府,以免遭受连坐之刑。
宇文凯不敢掉以轻心,悄然摸索出一根长棍,又按住一道机关,预备稍有不测,便和他拼命,绝不能让芸娘和荣儿陷入险境。
“我名为唐检,自渭州而来。这位大匠,可否撤去机关,饶我一命?”
这贼子嗓音干涩:“我绝无加害之心,只盼放我离去,我不胜感激,若有来日,必结草衔环以报恩德。”
“渭州?”宇文凯大吃一惊,他所在武州盘提县,距离渭州,足有数百里之遥。且其中隔着成州,山迢水远。
这人竟横跨两州来此,究竟是何方人物?
他正揣测,殊不知唐检亦然满怀郁闷。
昔日陇西一战,李秉让他殿后,纵火烧城,却弃他而去。
他不愿追随李秉,毅然率领百余袍泽,遁入山野,暂且栖身。
本待渭州平定,便回返襄武,谁知行踪暴露,遭官军清剿,不得不亡命天涯,越过成州,一路逃至武州。
其间,袍泽四散,徒留他一人来到覆津。
本以为武州无恙,可避高楷大军征讨,谁曾想,高楷不战而屈人之兵,一举拿下秦州六县,又率兵马前来,震慑四方。
武州一日便降,为免暴露,他一路行乞,来至盘提,欲往山南西道,隐姓埋名,苟且偷生。
可惜,人算不如天算,他本想找户人家,休憩一夜,待明日起行,却不慎遭遇机关陷阱,落得如今下场。
“这人究竟何方来历,莫非墨家弟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