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兰桂见她自责,连忙劝慰道:“夫人无需如此,阿郎孝顺,必不忍见您伤心。”
“况且,阿郎天日之资,不知多少小娘子倾慕,是那王家有眼无珠。”
“便是不成,您再为阿郎相看就是了,何愁没有好人家的女儿,做您佳媳?”
张氏转愁为笑:“是了,我一时迷心,倒是自怨自艾起来,多亏你时时开导。”
兰桂微笑道:“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。”
“夫人也是爱子心切,为人之常情。”
张氏点头一笑,正巧高楷前来请安,母子俩叙话许久,又一同用膳,其乐融融。
而另一头,鄯州王家,家主王羡之正宴请宾客,庆祝长女喜结良缘。
王府中张灯结彩,尽显奢华。一众宾客皆是身披绫罗,腰缠玉带,个个大族出身。
王羡之高居上首,含笑应对众人庆贺,环顾府中繁盛景象,不禁自鸣得意。
“婉宁与李昼婚约一成,足可保我王家百年富贵。”
“而且,陇西李氏系出名门,也不堕我王家门楣,这一桩婚事,实在是天作之合。”
“如今我这乘龙快婿,虽只是一介刺史,他日未必不能全据陇右道,甚至一统天下,开国立业!”
想到这,他不禁回忆起一桩往事。
长女婉宁降生之时,府中百花盛开,百鸟来朝,引得人人震撼,一时广为传扬。
更有崆峒山道士前来相面,惊叹他这长女,命格非凡,身有凤气,定然嫁给一国之君,母仪天下。
王羡之又惊又喜,下令噤声,不许传扬此事,以免招来横祸。
随着王婉宁长至十六,出落得雍容大气,他想起道士所言,暗中留意天下英才,想为女儿谋得良配。
只是,陇右道诸多青年才俊,他一概瞧不上。
王威老朽,自不必说;薛仁果暴虐嗜杀,仇视大族,又出身寒微,自不入他法眼。
高楷虽有几分计谋,却身在四战之地,难以保全自身,遑论图谋天下。
如今,更是面临薛仁果与王威联手夹击,必然兵败身死,绝无幸免之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