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时再领兵追击不迟。”
梁三郎忧虑道:“若是薛仁果逃回临潭,岂非前功尽弃?”
狄长孙忽然开口道:“梁校尉无需忧虑,依我看来,薛仁果必定先行赶至美相城。”
“此城为南下临潭的必经之地,又是洮州关隘,粮草充足,兵多将广,可堪为驻留之所。”
高楷笑道:“既如此,三郎,你率本部三千兵马,绕开薛仁果,快马加鞭,先一步到达美相,来个守株待兔。”
“我等在其后驱策,两相夹击之下,薛仁果插翅难逃,或可攻取美相城,剑指临潭。”
梁三郎眼神一亮,连忙道:“郎君妙策,末将即刻动身!”
高楷看着他远去身影,忽而询问:“我观这薛仁果行事虽乱,却颇有急智,不似寻常一般莽撞。”
“他身边,是否有贤才辅佐?”
狄长孙点头道:“主上所料无差,那贤才名为褚谅,原为朝廷三品大员——黄门侍郎,只因犯颜直谏,触怒先帝,被贬为临潭县主簿。”
“当时,薛矩为县中校尉,二人由此结识。”
“薛矩自立大将军时,拜他为将军府长史,素来看重,派遣为薛仁果谋臣,辅佐他攻打兰州。”
“此人足智多谋,洞察诸事,只是性格刚烈,屡次直谏,惹得薛仁果不喜,软禁在帐中。”
“此番败逃时,方才救出,这一路行事,必是其人出谋划策。”
高楷微微颔首,心中暗忖,有如此贤才辅佐,难怪薛仁果尚有余运,不至于当场败亡。
只是,逆境时倚仗为肱骨,言听计从;到了顺境之时,能否再听进逆耳忠言呢?
高楷玩味一笑。
南门外,薛仁果以老弱妇孺为挡箭牌,徐徐出城,见得对岸不敢妄动,他不由得嗤笑一声。
“如此妇人之仁,岂可成大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