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为何,南霁川心里隐隐泛起一阵失落。
他分明嗅到了剪刀上的长明灯油味。若今晚堂妹不这么冲动,遇事先来找自己,或许他会像小时候那样,为声声伸张正义。
可她偏偏自己处理,还是以这般暴戾的方式。
恍惚中,他隐隐觉得南声声变得那样彻底。
这不是他想到的堂妹,他不喜欢。
侯府这一夜发生的事,次日一早就传到了将军府,当然是夏弗派人回去报的信。
气的夏震兄弟带着夏舒恒次日天未亮就来了侯府,在灵堂大骂了许久。还将侯爷拖出来质问一番,是如何管的家。
侯爷面上无光,又不好反驳,只得反复赔罪。
“南尧,我们才回来,很多事不知情。昨夜才听恒儿说起你们是如何对我外甥女的。”夏震黑着脸。
“你可真行,对孩子用家法!我今日把话撂在这,就算小妹不在世了,她还有两个舅舅,还有一众表兄表姐,不缺亲人。”
“若你们将她当成无依无靠没了娘的孤女,我们就尽早把她带回将军府,从此养她一辈子,和你侯府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南声声的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流。舅舅这番话,又让她想母亲了。
侯爷忙不迭陪笑,“大舅兄说得哪里话,声声是本侯的掌上明珠,自然是侯府的人,我哪里舍得让她受委屈。日后就算出嫁了,侯府也是给她撑腰的娘家。”
“你最好记住今日所言。”夏霆斜倪着侯爷放狠话,“若有下次,我就用枪头挑了你侯府的门楣。”
他真后悔昨日跪在南尧面前唤着妹夫求原谅,现在看来,只怕那狗东西对小妹早就没了情意。
经历了昨夜的风波,夏家人不再放心这侯府的人,夏震让夏舒恒亲带二十夏家军精锐日夜守在灵堂,不能出任何差错。
一连几日,夏舒恒不眠不休,亲自守着灵堂。夏家军跑得比侯府下人还快,倒叫原本准备在南声声面前挣些表现的下人,没有下手的地方。
这些日子不时有朝中重臣携家眷来拜灵。南采薇倒是本分了不少,不敢再靠近灵堂,只在祭拜者多的时候,出现在院子里大哭两声,惹得众人纷纷侧目,还以为她是侯府嫡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