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城的冬雨总是裹挟着咸涩的海腥气,张邈站在市立医院的停尸间外,看着第十三位死者被推进冷冻柜。不锈钢门闭合时发出的金属震颤声在走廊回荡,像某种不祥的谶语。
&34;又是面带微笑。&34;法医助理递来的报告单在张邈手中簌簌作响,&34;死亡时间凌晨三点十五分,监控显示他独自走到跨海大桥,哼着童谣翻过护栏。&34;年轻法医摘下橡胶手套,&34;和前十二起一样,没有挣扎痕迹,没有遗书,尸检显示多巴胺分泌异常升高。&34;
张邈的太阳穴突突跳动。作为民俗研究所最年轻的研究员,他本该在档案室整理地方志,直到三天前那通来自市局的电话。特殊案件调查组组长老邢把十三份案卷摔在他面前:&34;死者都参加过天鼎集团的慈善晚宴,你父亲二十年前调查过类似事件。&34;
雨刮器在车窗上划出扇形轨迹,张邈把车停在老宅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时,暮色正顺着爬山虎的枯藤往上爬。这座民国时期的三层洋房是他父亲失踪前最后的居所,墙皮剥落处露出暗红色的砖,像结痂的旧伤。
地下室的门锁已经氧化发黑,张邈举着强光手电,光束扫过积灰的檀木箱。突然,一尊半人高的青铜鼎撞进视线——鼎身布满饕餮纹,三足深深嵌入水泥地面,鼎口残留的香灰积了半指厚。他的后颈泛起细密的刺痛,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阴影里睁开。
&34;叮——&34;手机在寂静中炸响,陌生号码发来张泛黄的老照片。1943年的报纸头版,十几个穿长衫的人围在青铜鼎前,其中站在首位的青年竟与张邈有七分相似。照片背面用朱砂写着:&34;九幽门开,速来城西化工厂。&34;
化工厂残破的霓虹招牌在雨幕中明明灭灭,张邈摸到配电室总闸时,指尖触到某种粘稠的液体。灯光亮起的瞬间,他看见纵横交错的管道上挂满红绳,每根绳结都系着块刻满符咒的桃木牌。中央空地上,十三具尸体呈环形摆放,额间点着朱砂。
&34;张氏后人果然来了。&34;阴影里走出个穿唐装的男人,天鼎集团ceo陈启明抚摸着腕间的沉香珠串,&34;令尊二十年前阻止我父亲重启血祭,如今这十三道生魂终于凑齐了。&34;他抬手按下遥控器,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