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梅将军的弯刀饮过血,”她将土样收进麂皮囊,“我的锄头也该会会盐碱了。”
晏陌迟的玉扳指叩在冰面,裂纹瞬间蛛网般蔓延:“余姑娘可知,三年前南唐细作扮作农户,在盐碱滩埋下三十处毒井?”
梅成功脸色骤变,玄铁甲叶碰撞声惊飞寒鸦。余巧巧却弯腰拾起块赭红色砾石,对着日光照出其中晶簇:“这是硝石,制火药的好材料。”
她将石头抛给梅成功,“将军的敌人,或许能成助力。”
回程马车碾过冻土,余巧巧望着晏陌迟映在车壁上的侧影。鎏金螭纹爬过他苍白的下颌,像条随时会噬人的毒蛇。她忽然掀开车帘:“梅将军,盐碱滩东侧可有活水?”
“有处暗河!”梅成功勒马凑近,“余老板怎知?”
“硝石聚集处常有地热。”她缩回被冷风刺痛的手,“若能引温泉洗碱”
晏陌迟的玉扳指突然抵住她后颈,凉意刺得她汗毛倒竖。“余姑娘,”他气息扫过她耳畔染霜的碎发,“你今日说的‘牧马草’,可是紫苜蓿?”
余巧巧僵在原地。车外传来梅成功哼唱的陇西小调,混着驼铃碎响。她缓缓转头,看见晏陌迟从袖中取出半枯的草叶——正是她月前偷偷埋在药圃的苜蓿苗。
“朝中十七位太医辨了三个月,”他碾碎草叶,汁液染绿指尖,“都说这是西域毒草‘鬼见愁’。”
冰河在暮色中泛起幽蓝,余巧巧攥紧袖中《齐民要术》残页。羊皮封面下,她悄悄添绘的苜蓿图鉴墨迹未干。晏陌迟忽然轻笑,将碎叶撒出车窗,看着它们卷入西去的北风。
余巧巧将冻僵的手揣进兔毛手笼,歪头冲晏陌迟挑眉:“晏公子可听过‘螳螂捕蝉’?”她鬓边碎发被北风卷起,扫过晏陌迟襟前银线暗绣的竹纹。
晏陌迟玄色斗篷掠过盐碱滩的霜白,腰间玉珏撞出清泠声响:“余姑娘倒是深谙;黄雀在后;。”他忽地俯身,指尖拂过她发间枯草,“只是这雀儿,爪子都快冻掉了。”
残阳将盐碱滩镀成赤铜色,余巧巧踩着车辕跃下,鹿皮靴陷入泥泞时发出“咯吱”碎响。五名斥候从乱石堆后转出,铁甲凝着冰碴,冲梅成功比划暗号——西南二十里无异动。
“就这儿了!”梅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