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成功盘腿端坐于青砖炕沿,玄甲未卸的肩甲压得炕席微微下陷:“嫂夫人”话音未落,余巧巧怀中小花猫突然炸毛,琥珀色竖瞳直勾勾盯着他腰间佩剑。
“梅将军。”余巧巧指尖轻挠狸奴下巴,声线似檐角垂落的冰凌,“我姓余。”
梅成功喉结滚动两下,慌忙掏出靛蓝锦囊:“余老板请看!”
两张宝通钱庄的银票抖落在枣木炕桌上,百两面额的朱砂印在油灯下泛着暗红。
余巧巧指腹抚过银票边缘的暗纹,茶油灯将“宝通钱庄“的朱砂印照得忽明忽暗:“西北军的谢礼?”
“正是!”梅成功抱拳时腕甲相撞铮鸣,“今秋鼠患肆虐,多亏余老板的诱鼠夹与老郎中的药方。”他忽地压低声音,“西村张铁匠按图造了三百具铁夹,半月就捕尽田鼠。”
晏陌迟执粗陶茶盏的手顿了顿,盏中茶汤泛起涟漪:“倒比某些人用火攻的法子强。”
梅成功娃娃脸涨得通红:“那日烧的是荒滩!”
话音未落,余巧巧怀中小花猫突然窜上梁柱,惊落簌簌尘灰。
“这一百两是大将军私库出的。”梅成功忙用袖袍挡住茶盏,“余老板若嫌少”
“够了。”余巧巧将银票拢入袖中,眼角瞥见晏陌迟正拈着橘瓣往嘴里送。蜜橘清甜的香气混着炭火气,在暖阁里氤氲开来。
梅成功突然正色:“第二张银票,要买余老板开春三百株茶苗。”他指尖敲了敲炕桌裂纹,“大将军说,要种在鹰嘴崖的军屯田。”
余巧巧掰橘瓣的手僵在半空。鹰嘴崖终年云雾缭绕,崖壁间确有零星野茶,可
“啪嗒”,晏陌迟将橘皮掷入炭盆,火星蹿起半尺:“梅大将军倒是会算计,百两银子就想换制茶秘术?”
梅成功额角沁汗:“晏先生误会,大将军只要茶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