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飞树梢麻雀。
顺子娘扯开嗓子嚎:“我家顺子现在还趴在炕上!郎中开的膏药钱”
“要多少?”余巧巧突然打断。
五个大人愣在当场。元宝突然拽她衣角:“早上是他们往药圃泼粪!”
“放屁!”赵二叔颈侧青筋暴起,“我家二柱胳膊肿得老高!”
他猛地扯开儿子衣袖——小臂光洁如新,连个红印都没有。
余巧巧轻笑出声:“这位小兄弟面色红润,脉象平稳。”
她突然扣住二柱手腕,“倒是肝火旺盛,昨夜赌钱输了不少吧?”
围观人群嗡地炸开。穿绿袄的妇人突然抓起竹筛砸来:“贱人胡吣!”
余巧巧侧身避开,筛中药籽天女散花般洒了满地。
“要药钱是吧?”余巧巧瞪着双眼:“只是这钱给了,咱们就得去里正那儿说道说道——私毁药田该赔多少?往井里撒尿该打几板子?“
元宝忽然从她身后探出头:“昨儿他们泼的粪还在芍药根上!”手指向墙角陶瓮,蛆虫正在粪水里翻滚。
余巧巧攥着元宝的手腕,指尖几乎掐进他袖口的补丁里。五个乡邻围成的半圆随着她逼近的脚步后撤,惊飞了篱笆上啄食的麻雀。
“克亲?”她突然笑出声,惊得苗圃深处刨食的母鸡扑棱翅膀,“诸位在这院墙根下嚼了三年舌根,怎不见谁家灶王爷显灵收人?”
穿靛蓝短打的汉子涨红着脸啐道:“小娘皮满嘴喷粪!”
“粪?”余巧巧拽着元宝往前一送,男孩肿胀的右眼在夕阳下泛着青紫,“不如瞧瞧诸位教出来的好崽子喷的是什么!”
人群突然死寂。元宝破皮的嘴角结着血痂,像条蜈蚣爬在苍白的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