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毒,像极了当年他爹输掉祖田时的模样。
“沙——”
枯枝断裂声从三丈外的榉树林传来,她佯装弯腰采蕨菜,袖中铜镜借着日头一晃,果然映出个佝偻身影。
余狗蛋今日竟换了体面绸衫,只是那鼠灰色料子裹着五短身材,活似偷穿人衣的灰鼬。
巳时初,密林遮天蔽日。
“巧妹子!”沙哑嗓音惊飞了枝头山雀,余狗蛋从树后闪出时,额头还沾着蛛网,“这荒山野岭的,哥哥护你一程?”
余巧巧攥紧麻袋后退半步,看着他腰间晃荡的麻绳直犯恶心。去年清明祭祖,这人便是用这般腌臜绳子捆了守墓人的哑女,若不是里正家的大郎恰巧采药路过,姑娘家的估计又要被他糟蹋了!
她倒是未曾料到,这畜生竟对自己的堂妹妹起了色心!
“狗哥跟了我半个时辰吧?”余巧巧忽然绽开梨涡,指尖轻抚过身旁老松的树瘤,“这株五裂槭瞧着稀罕,要不要凑近瞧瞧?”
日头攀上中天,林间蒸腾起瘴气。
余狗蛋喉结滚动两下,突然猛扑过来。余巧巧旋身闪到树后,听他“咚”地撞在树干上,鼻血溅得前襟猩红点点。
“小贱人装什么贞洁!”他抹着鼻血狞笑,“谁不知你那药罐子相公连圆房的气力都没有……”
话音未落忽然僵住——余巧巧不知何时退到岩壁边,绣鞋正悬在个黑黢黢的洞口。
未时二刻,山风卷着腐叶打旋。
“去年暴雨冲出的獾子洞,深两丈有余。”余巧巧慢条斯理解开麻袋,铁蒺藜哗啦啦倾入洞中,“狗蛋哥若想讨田契,不如……”她突然抬脚踢飞块山石,轰鸣声惊得余狗蛋连退三步。
这泼皮眼底泛了红,竟扯开衣襟扑来:“等老子把你办了,整个余家都是……”惨叫声陡然撕裂山林,他踩中青苔的瞬间,余巧巧拽动暗处的藤蔓,整片腐植层轰然塌陷。
申时三刻,洞底传来咒骂。
余巧巧蹲在洞口,看着在铁蒺藜堆里打滚的堂兄:“听说里正家的牛前日踩了铁蒺藜,伤口烂了半月呢。”她将最后把蒺藜撒下去,“狗哥猜猜,等野猪嗅着血腥味过来,又会是什么光景?”
“祖宗!姑奶奶!”余狗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