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帮着治蝗虫的是他,秋收时”
“够了!”余巧巧攥紧背篓的藤条,竹编的篾片扎进掌心,“他是活生生的人,不是能拿来换的物件!”
山风卷着这话飘进前头人群里,晏陌迟脚步微滞。
老窦正跟他比划陷阱改良的法子,见状抻着脖子往后喊:“巧丫头!当心脚底下乱石!”
方寡妇被吼得缩了缩脖子,仍不死心地扯余巧巧的衣角:“你要是不换,借我使几天成不成?让他教教我家那个榆木疙瘩”
余巧巧突然驻足,背篓里的树苗跟着晃了晃。
她转身盯着这个涂脂抹粉的妇人,忽然想起两个月前的那个雨夜。当时她蹲在漏雨的灶房熬药,晏陌迟高烧得说胡话,全村没人相信这个病秧子能活过开春。
“方大姐。”她忽然笑了,眼底却结着冰碴子,“您家柴刀借我使使?”
“啊?”
“刀钝了磨磨就好。”余巧巧掸了掸裙角的苍耳子,“这人要是看走了眼”
她眺望着远处层叠的梯田,声音轻得像山涧晨雾:“可就不是磨刀石能修整的!”
日头把青石晒得发烫,方寡妇盯着晏陌迟修竹似的背影,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。
当初县衙发卖流民时,她可是头一个挑的壮汉,如今倒叫余巧巧捡了便宜——那晏陌迟虽瞧着文弱,却是十里八乡独一份的读书种子。
方寡妇气呼呼,甩着帕子拦住了余巧巧的去路:“巧丫头,邓先生到底是读书人,夜里也不得闲吧?”
余巧巧将鬓角碎发别到耳后,轻蔑一笑:“婶子这话问得稀奇,怎不直接去问他?”
她忽然凑近半步,杏眼弯成月牙,“莫不是怕问不出个所以然?”
“你!”方寡妇涨红了脸,银簪子都在发髻间乱颤,“得意个什么劲!你连个正经名分都没给他嘞”
“县衙的卖身契还在我妆匣里锁着呢。”余巧巧指尖轻叩竹篮,槐花簌簌作响,“他愿守着,我愿留着——”她忽然拖长声调,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,“与婶子何干?”
村口老槐树下,众人正围着晏陌迟说笑。
猎户王五捧着新制的竹简啧啧称奇:“邓先生这笔字,比镇上当铺的朝奉还体面!”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