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,倒似牛郎织女隔着天河。
转眼秋雨绵绵,晏陌迟胸前的伤已结痂。这日他倚着门框看檐下雨帘,忽见青石巷转出一柄桐油伞。
伞面微抬,露出余承欢水红色的襦裙。
“巧巧姐!”少女嗓音浸了蜜似的,惊飞梁间乳燕。
余巧巧从账本里抬头,发间木簪斜插着,沾了片茶芽:“欢妹子?”她瞥见余承欢臂弯里的藤编食盒,笑意不达眼底,“可是要买明前茶?”
无事不登三宝殿。更何况,两家人之前闹得那般僵?
本该是老死不相往来才对。
来者怕是不善。
余承欢揪着腰间禁步,玛瑙珠子碰得叮咚响:“我哥他”她忽然哽咽,“自那日跌伤,高烧不退,整夜说胡话。”
雨丝斜斜扑进门槛,打湿了案上账册。余巧巧蘸墨的狼毫顿在“廿三两”处,墨迹渐渐晕成乌云:“土郎中怎么说?”
“说是邪风入骨。”余承欢将食盒往前推了推,揭开盖是还冒着热气的艾草糍粑,“巧巧姐若能去瞧瞧”
“我这儿有半钱犀角。”余巧巧突然起身,绣鞋碾过飘进来的雨丝,“配上三碗无根水煎服。”她从多宝阁取了个锦匣,“就当还你当年赠帕之情。”
余承欢脸色煞白。
那年乞巧节,她赠的鸳鸯帕子被余狗蛋抢去塞进余巧巧怀里,这才惹出后来风波。
窗棂忽被秋雨叩响,她惶然抬头,正撞见东屋晃动的竹帘后,晏陌迟似笑非笑的脸。
“巧巧姐如今有了如意郎君”余承欢绞着帕子强笑,“自然顾看不上我们”
“欢妹子。”余巧巧突然扣上锦匣,铜锁“咔嗒”一声,“茶山新来了批黔州客商。”她指尖抚过案上青瓷茶宠,“最迟霜降前,我要五百斤金骏眉。”
……
暮色漫过青砖小院,灶房飘出艾草蒸鸡的香气。
余巧巧别开眼望着窗棂外的石榴树,指尖在八仙桌木纹上摩挲:“我去唤相公用饭,你要留下么?”
余承欢绞着杏色罗帕,玛瑙禁步在裙裾间叮咚:“许久未与姐姐共膳,如果方便的话,当然好了。”
话音未落,东厢房传来开阖声。晏陌迟披着松烟色氅衣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