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而为人,总归是要奔向黄泉的,只是如今,竟然贪生怕死起来。
一个小时后,凉伊捧着热乎乎的红本子,立在风中瑟瑟发抖,突然有种想嚎啕大哭的感觉,原来真的有这样一种情绪,激动、矛盾、内疚,统统混合在一起。
她已经是个二十四岁的妇女了,过了爱幻想的年纪,竟然觉得这般缥缈,像是做梦一样。
可转念一想,这场婚姻建立在利益上,是场肮脏的交易。
看着她由纠结皱眉到淡然冷漠的表情转换,苏白只觉得眼前人似乎是可望而不可摘的星辰,那么遥远,怎么也够不到。
苏白微微低了头,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发,眼神专注地看着她清瘦的侧脸,说:“记住了,你可是有夫之妇了,言行举止要得体,少和一些成年男子勾肩搭背,败坏我苏某人的名声。”
“喔,是吗?那肉体不可以出轨,精神可以吗?”凉伊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红本,继而说道:“不过名利夫妇而已,不必那么当真。”
话音刚落下,下巴骤然被苏白捏住,修长的指尖微微用力,将她的头抬了起来,迫使她望向他。
“老婆,你这话就不对了。既然天赐的缘分,糟蹋了,是会遭天谴的。”
一声带着慵懒的“老婆”,犹如一道闪电直接撕破了黑夜,铺天盖地而来的是极度的光明,明晃晃地刺到了凉伊的眼。三年前,她无数次在睡前幻想苏白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这二字,那时候光是想想,似乎就很幸福了。
如今,亲耳听到,竟觉得这般奇妙,除了呆愣,似乎做不出任何反应。
许是凉伊反应的时间太长,苏白等得不耐烦,清冷的眸光狠狠看向她,带着威胁的意味,似乎她不答应,就会被五马分尸一样。
他的表情过于冷峻,看得凉伊一阵哆嗦,笑呵呵地说:“老公,人家知道了。”
苏白满意地拍了拍她的头,说:“乖。”
苏白将人送到楼下,便驱车离去。
望着车子绝尘而去的背影,凉伊只觉得自己被厉老头摆了一道,心里愤懑不平。可细细想来,这似乎又是一条捷径,无比顺畅而又理所当然的捷径。
想到何家,她紧紧捏住了手中的结婚证,疾步往楼里走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