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好得不像真的。
她张嘴想说什么，却见周重云突然神色一凛，猛地松开她。
“有人来了。”他迅速起身，动作敏捷如猎豹，“你在这等着，别出声。”
不等她反应，周重云已闪身消失在残破的窗棂外，只余一缕松木气息在冷风中渐渐消散。
“周重云！”宁舒蕴气得跺脚，“你回来把话说清楚！”
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风声。
宁舒蕴在原地等了许久，却始终不见有人来。
她这才明白，哪有什么人接近，分明是那混蛋找借口溜走！
“你混蛋！”她气得抓起地上的枯枝朝窗外掷去，“有本事你躲我一辈子！”
话音未落，远处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。
“大小姐！宁大小姐！”
是苏府的人找来了。
宁舒蕴慌忙整理好衣衫，刚走出庙门，就见燕儿带着一队家丁急匆匆赶来。
“小姐！”燕儿扑上来抱住她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，“您吓死奴婢了！那杀千刀的玄甲将军把您掳到这荒郊野岭，要是出了什么事……”
“我没事。”宁舒蕴安抚地拍拍她的背，目光却不自觉地扫向四周。
残破的庙宇后，一株枯树微微晃动，积雪簌簌落下。
她心尖一颤，知道那人就在暗处看着。
枯树后，周重云背靠树干，掌心紧攥着一绺青丝。
那是他方才趁宁舒蕴不备，悄悄削下的。
发丝柔软如绸，还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沉水香气。
他低头轻嗅，喉结滚动，眼底翻涌着压抑的痛楚。
不是不想相认，是不能。
那些追杀，还有朝堂上盘根错节的势力他不能让蕴儿卷入这场漩涡。
远处，宁舒蕴已被众人簇拥着上了马车。
车帘放下前，她忽然回头，目光直直望向枯树方向，仿佛能穿透层层障碍看见他一般。
周重云呼吸一滞，下意识往前探了探，又硬生生止住。
马车渐行渐远，最终消失在风雪中。
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，那绺青丝已被汗水浸湿，却依然柔亮如初。